審吧,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案子到底有多深,一個不小心會把自己淹死的。
牢門洞開,獄卒一聲吆喝,藉著昏暗的陽光,就看到來人居然是那位朱娘子。
這一次,朱璉攆走了所有人,拿張椅子坐在牢門前,她面色沉靜的望著沉吟不語的謝貺。
“謝都頭,我也不想騙你,就在剛才,殿下手上多了一瓶**,那**是為誰準備的,想來你心中也清楚吧?”
“當然,來開封府時,謝某就想到有此死法了,娘子既然整日跟隨殿下,想來也該清楚地,又何必時常來看謝某呢?”
謝貺顯得很鎮定,亦或者說,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死,對於他來說早已註定,無非是如何死法罷了。
“謝都頭,朱璉知道你不怕死,亦或者你有難處,可是朱璉想要的只是真相。都頭儘可放心,無論是何話,入得我耳,自此斷絕!”
“莫多說了,娘子也是好心,可有些事不是你能阻止的!”
牢房中有些陰冷,當謝貺不願說話了,朱璉也覺得有些冷冷的,那種冷不是身體,而是從內到外。什麼事能讓謝貺心寒到這等地步?
雙手放在腿上,朱璉嬌顏如水,一雙眸子滿是傷感。
“謝都頭是怕啊,朱璉又何嘗不怕呢?只是有些事總要留下痕跡的,當年若非司馬遷獄中嘔血,又哪有《史記》流傳?也許如今有些事無法更改,可十年後,幾十年後呢?”
語聲幽幽,謝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個朱璉真的可信麼?
心中有一份擔子,這個擔子壓得他幾乎喘不上氣來,若是死前可以卸掉這個擔子,又何嘗不願呢?
朱璉再次離開了大牢,她並不急,只要謝貺猶豫了,就證明她還有機會。
第一天匆匆而過,第二日依舊毫無收穫。。。。
當第四日來臨,朱璉再次來到了大牢,這次她掩藏了幾張紙,還有一些筆墨。牢房中,光亮很暗,謝貺跪於地上,不斷寫著什麼。
幾張紙,到底寫著什麼,無人知曉。
離開開封府,朱璉找一處僻靜所在,靜靜地看著謝貺留下的書稿。紙上,洋洋灑灑幾百字,卻處處透著一股刺痛。
政和三年,薛慶勳賄賂高俅,進而負責出售禁軍制作的工藝品。政和五年,為求私利,梁師成將軍糧之事交予薛家商號,雙方利用手上便利,弄些此等粗糧。同年,薛慶勳貢獻藥材,從此薛家商號獨攬軍中藥材供應,也是在那年,軍中時常有染病士兵痛苦死去。究其原因,原來薛家送來的藥真假參半。因為此事,謝貺等軍中正義之人上書太尉府,可卻是泥牛入海。
政和七年,軍中之人死去的越來越多,太尉府那些高官卻賺的越來越多。到了此時,主導上書事件的謝貺早已無法忍受,某一日,集結一些志同道合之人建立了“雲社”。其中雲社最大的目的就是破壞現有的官商體系,而薛慶勳就成了雲社的頭號目標。
政和八年,經過多次謀劃,刺殺終於付諸行動,掉包棺材,與死人埋在一起,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誰曾想卻碰到聰慧的朱璉。
看完紙上所寫,朱璉竟有些恨自己了,因為她,要死多少的義士?到如今,連謝貺也保不住了。
在朱璉自責的時候,半月未到府衙突然來到了大牢,面對那瓶**,謝貺幾乎絲毫沒有猶豫。
一杯酒,滿是**,殘陽似血,冬日涼風吹拂,更像一把刀子。
生命不斷流逝,當死亡來臨,謝貺還是怕了,還是哭了。
“大宋。。。。老天。。。。用臣之血,以濺朝綱。。。。。。大宋。。。。。”
一聲吶喊,痛苦而絕望,謝貺跪於地上,低頭面對北方。
一名忠烈慘淡而亡,北方的宮殿裡,依舊歌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