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玄道人心中隱約生起一絲不安,在他印象中候蔦可不是這麼一個磨皮蹭癢的人,要麼很光棍的自承有失,要麼就強硬的拒絕,斷不可能一邊真真假假的推卻,一邊還有模有樣的佈置。
“師兄,你找的人可靠麼?現在能聯絡上麼?”
決明子斷然道:“絕對可靠,東西拿來時我也看了,確實挪的是劍冢洞天,只不過現在沒法聯絡,我們也早就說好了,為了安全杜絕一切溝通。放心吧,你說他們可能找到辦法把劍冢洞天弄出來,有這種可能,但這麼短的時間內要做到,就絕無可能。”
指玄搖搖頭,也沒法再多說什麼,事情是這位玉清師兄安排的,也是他找人做的,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妥貼?
獻寶取寶就沒達到預定的目的,最後反倒讓那廝佔了便宜;現在輪到他們了,如果劍脈拿不出飛劍還好說,但如果拿出來了,他又哪裡去找人寧可毀去百年修行也要霸佔一枚飛劍?
事關個人道途,這種事上便親如父子也沒有商量。
事情的發展變的撲朔迷離起來。
法陣的佈設很拖沓,哪怕是劍脈這樣並不十分精通陣法研究的道統也不應該如此,這讓指玄決明子他們又稍微心安。
但佈置得再慢,也總有佈置妥當那一刻,候蔦高據天壇,“徐真人,你可盡取劍冢之劍,以饗來賓。”
徐真人聞言離開,候蔦擺了擺手,“劍脈有資格授劍的弟子入場。”
百來名劍脈弟子入場,金丹築基各半;其實在劍脈中需要飛劍的人至少數千,都在嗷嗷待哺,但這種事是絕不可能輕易發放的,長此以往就會成為劍脈弟子理所當然的福利,也就失了上進之心。
必須有所選擇,要表現好,實力強,功績夠的弟子才有機會,也是門派勢力運作的訣竅。
候蔦衝觀禮修士們一拱手,“劍脈授劍,人人有份,有意者還請上來,但這其中規矩無須我多言,紫府不種劍,怕是帶不走寶貝,飛劍特點如此,還請見諒。”
這對前來觀禮的各道統修士來說是一個沒有多大實際意義的好訊息,和那些寶貝不同的是,獲取飛劍和邀請他人加入劍脈也沒什麼不同,這對佛門道門幾乎是不可能接受的。
饒是指玄和決明子早已有所準備,仍然沒有真正應對這一情況的備案,他們找不到心甘情願的修士來參加這個活動。
仍然有數十名修士興沖沖的走上了天劍壇,他們都是來自魔門旁門的小道統,本身和劍脈沒有衝突,門派內部風氣開放,對劍道充滿嚮往,或者在自己的本道中感覺不到前途,願意在其它方面進行嘗試。
也不排除這是諸多小道統想建立一個和劍脈聯絡的通道?高層直接接觸有些突兀,像這樣透過下面的弟子學劍來建立聯絡就很自然,歸根到底,也不過就是一,二個弟子而已,也就僅限於獨山大典這一次。
指玄道人臉色有些難看,他發現道門的安排在這次大典中好像都沒達到太好的效果,劍脈在不知不覺中就把劣勢悄悄的板了回來,而道門所做的一切卻好像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
這裡面一個關鍵的人物就是候蔦,這麼些年不見,這個傢伙成長的非常快,越來越麻煩了。
他好不容易逼月朶去了另一個方向,以為就此太平無事了,結果劍脈的陰影仍然存在,土包子劍脈也是劍脈,一樣的難纏。
“我們要做好如果劍脈真拿出飛劍的後續準備,否則我們就不是來打臉的,就是來湊趣的。”
徐真人的動作很慢,但最終還是回到了天劍臺上,沒有如道門願的編排某個理由取消授劍,而是自自然然的走進法陣,到了這個時候,指玄等三清體系道人終於明白了,劍脈的飛劍沒有丟!
候蔦微笑如故,“如此,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