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修士盤坐在冰川裂縫中,整個身體幾乎和周圍環境融為了一體,在這裡他已經待了半日,雖然心中很想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但他現在還不能走。
石劍就是他放出去的,劍脈的劍冢洞天也是他隱去的,做了這麼一件大事,就為了交換一個利益。
至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誰交易,對方很謹慎,給了他一套石劍,還有獨山冰雪劍閣中洞天的具體位置,他只是個工具,一個微不足道的中間人,一個隨時都可能被拋棄的人。
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對他來說只要能達到他的目的,其它的也就無所謂了。
不能離開獨山太遠,離得太遠了就很難控制石劍在異度空間內的各種變化;這套石劍很神奇,別的不說,單隻這樣的空間能力就讓人聞所未聞,他操縱的很辛苦,這是沒有法子的事,真正的石劍主人為了避嫌才不會親自上手呢。
這裡距離獨山數十里,已經是他在保持對石劍控制的前提下能夠離開的最遠的距離,劍脈狠辣,他不想有什麼意外。
這個地方不錯,是他早就觀察好的地方,在這裡他至少要待到獨山大典結束,如果仍然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就會有人來接替他。
完成了任務,拿到對方的承諾,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沒辦法,實力弱就只能為他人火中取粟,好在這個任務並不是九死一生,在他看來,劍脈破解洞天之謎並找到他的可能很小,空間能力就是對一個道統底蘊最有力的考驗,在錦繡大陸,沒有一個道統是合格的。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隱藏好自己,透過身上的石胎留意異度空間內可能會發生的變化,哪怕發生變化的可能性很小,等待結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任務也不困難。
等待中,他突然感覺到了冰層上有生物移動的跡象,為了最大程度的安全,他沒有放出神識,就怕是劍脈弟子搜尋,只是靜靜傾聽。
這地方少有人煙,惡劣的生存環境下沒有生物願意停留,只有最堅韌的人類,他們會出現在任何有水和陽光的地方。
從一開始的擔心緊張,到後來慢慢放下心,從滯重的腳步聲就基本上可以判斷出這是一個凡人,應該就是雪山附近那些稀稀落落的山民,他們也是這裡唯一的土著。
透過冰層的鏡面倒映,他發現走過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穿著厚重的皮裘,掩蓋住了她靈巧的身體,但在地形複雜的冰川,仍然行動自如。
小蠻揹著簍筐,手上一杆粗大的木棍,不斷在前方冰面上點點戳戳,這是當地人的經驗,在這個隨時可能塌陷的冰雪之地,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哪怕這地方她已經走了無數回。
久經冰寒被凍得紅撲撲的臉龐,手上雖然戴著厚厚的獸皮手套,仍然裂痕道道,為生存,這就是她每天都要做的工作,一點一點的捋過冰川,只為收穫冰層下珍貴的雪苔,賣給商人後才能換回一家人的生活物資。
兒時的夢想早已被現實擊跨,到了現在她已經快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心願,在生活的重壓下獨自掙扎。
不是獨山劍脈不守承諾,而是修行本就不是一件人人都能參與的事,她從十歲起就被劍脈收入山腳下的道前學堂,裡面都是附近山民的孩子,但這麼多年下來,百十個孩子中能夠感氣的不超十個,能真正入道築基的沒有一個,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山民學堂不會因為他們年紀大了就驅趕他們,只要你願意,就可以一直學下去,但山民們天生的驕傲和倔強性格卻讓他們做不出這樣的事,他們成年了,還有家人要養活,怎麼可能一直做個老小孩?
小蠻在學堂待了六年,和大多數孩子一樣一無所獲,滿十六歲後就毅然離開,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她需要照顧年邁的父母,還有弟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