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蔦站起身,昂然卓立,氣勢沛然。
當身體恢復了正常狀態,那種久病成醫的滿足感無法言喻。
“先生這是痊癒了?”
西聖仔細看著眼前這個怪人,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只除了精神上確實煥然一新,眼神中透出不一樣的東西。
對她們來說,既然之前也沒下定決心動手,現在當然更不會動手。
候蔦微微一笑,趁身體盡復短暫的法力回湧期,勉強從寶葫蘆裡取出兩件物事來,一件朝陽雲冠,一件暮霞羽衣,威能談不上,就有一點十分的顯眼:璀璨奪目。
這都是黑白雙煞的寶貝,他之前的藏品都給了白清淺,所以就只能從這兩個傢伙的寶貝中挑兩件;因為體系不同,所以其中種種應用是沒法發動的,就只這份仙子般的外觀,比實際效用更重要。
未來他估計自己還有重返藍山島的可能,所以提前留個好印象,反正也是白來的,送出去也不心疼。
果然,兩個神女一見兩件寶貝就雙眼冒光,不忍寸移,直到候蔦把雲冠羽衣遞到她們手中。
“送我們的?”東聖藍目閃光。
候蔦點點頭,“我這惡客騷擾主人數年,累兩位神女寢食不安,罪莫大焉。
兩位神女大感訝異,就有些沒反應過來;本來還以為要出血破財才能送走這個神秘的傢伙,卻沒想到現在反而受了他的好處。
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作答,候蔦一拱手,
“如此,海闊天空,後會無期。”
轉身就走,絕不拖沓。
不能留,有太多的麻煩,比如給兩個神女修過房子,比如這裡的體系制度……存在既合理,他不想改變什麼,那些自以為是更文明的生活方式也未必適合這裡。
有些東西一旦開了頭,就再也停不下來,而以他現在的能力還無法在這樣的程序中改變什麼,所以,早走早好,等他自覺有必要再回來時,再行定奪。
抓了匹馴鹿,大袍裹身,原路返回。
這幾年中,他也曾考慮過怎麼回去的問題,太詳細的路徑沒法確定,但如果觀天象洋流,大致的方向還是有的。
他不需要太愁心這些,只要等他離開藍山島數百里,能夠飛起來後,一切就會變得簡單。
又準備了些清水,隨即推筏入水,看準洋流,劃入海中。
有一點他記得很清楚,赤鱬游來這裡時一直都是頂流遊動,所以哪怕無帆無槳,理論上他在海上也最終會飄回大陸架。
浮筏在飄動中漸入海洋深處,隨著距離藍山島越來越遠,他也清晰的感覺到壓在身上的束縛開始有了鬆動的跡象。
兩座神山,就彷彿是兩座燈塔,在指示位置之餘,也把藍山島很好的保護了起來;在這個修行人的世界中,任何一個在大海中飛行的修士在感受到飛行越來越吃力,速度越來越慢,高度越來越低,那一種對未知的惶恐都是無法忽視的。
如果讓修士在跌進海里時仍然沒看到島嶼的輪廓,那絕對不會有人繼續向前;辛苦修行,可不是來海里游泳隨時可能葬身魚腹的,沒有足夠誘人的利益,就沒人肯冒這麼大的風險。
飄出五十里後,他已經能夠運轉一成法力,可以稍微控制木筏的方向;百里後,三成法力回到身上,同時,海中開始有海族出現。
一群藍鬚鯨盯上了他,在追逐中衝撞阻截;這是一群真正的大傢伙,十數丈長的龐然大物,鯨頭噴起沖天的水柱,與其說是想吃了他,倒不如說是一場遊戲。
這就是鯨群捕食的正常現象,把魚群攆到一處,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和著海水一起吞下。
候蔦縱身一跳,跳到為首的領鯨頭上,在風馳電掣中,任自己在海水中起起伏伏,雙腳站樁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