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辛酸。”
##流動哲學書9
凱瑞與英子,到達霧氣迷濛的山城後,她們的目光一直沒有停止尋找一座石屋。英子說明兒居住在一間石屋裡,但她一下子想不起那石屋的門牌號碼,也找不到明兒的名片。她們只得漫無目標地尋找,這給她們帶來了許多困難。不過這困難並沒有阻擋她們尋找,英子說:“無論明兒有沒有謀殺黑子,一定要找到他討個說法。”
這些天她們在山城,凱瑞見到零零落落的一些可愛的小木屋。它們散落在樹木蔥籠的半山腰,或者山巒頂端。褐色的土坡小路綿延而下,伸向每一扇玩具似的窗子。這些窗子時而飄出來,一些收音機裡的樂聲。那樂聲很容易讓凱瑞想到,曾經居住在這座山城的一個詩人。他是她從未謀面過,也永遠謀面不了的已經去世了的詩人。他的突然去世讓她感到遺憾。她永遠不會忘記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的那些日子,她在大學校園裡接到他一封又一封的來信,那來信就像一根溫柔而嚴厲的教鞭,讓她對詩歌創作絲毫不敢停頓和偷懶。她寫啊寫啊,每一首詩彷彿都是伴著樂聲,從心裡流淌出來的。現在她聽到那樂聲,就會想到她家書櫥裡那一包詩人的信。詩人的信雖然塵封已久,但字跡依然鮮活有力。她藏著它,就像藏著他不死的魂靈。
凱瑞在山城,無數次想象自己住在半山腰,一棟孤零零的小木屋裡。這異鄉的小木屋,沒有人會來敲門。她的門敞開與關閉都沒有關係。沒有人認識她。她完全可以像一個年輕的農婦一樣,在菜圃和花園裡施肥剪枝,或者在小木屋裡讀書寫字。那種靜悄悄的田園生活,是她嚮往已久的隱居生活。她始終認為只有這種隱居生活,心靈才能達到真正的安寧。而真正安寧的心靈,是需要內心力量的。
現在,她們來到嘉陵江畔。江畔不遠處有一座石屋。她們快步朝它奔去。渴望這座石屋,就是明兒居住的石屋。可是這座石屋不像有人居住,它又髒又亂,還不斷從門縫隙裡散發出一股黴腐味。那黴腐味帶著陳年的土腥,使她很想開啟門進去看看。然而門被一把鐵鎖鎖著,那鎖門人是誰?凱瑞很想知道鎖門人。於是她與英子,決定住在離石屋不遠的一家賓館裡。她們每天都將來這座石屋,等待那個鎖門的人。凱瑞與英子在紅星賓館住下,已是黃昏時分了。這天晚上她們喝了許多酒,講了許多話。她們彼此都有了更加深入的瞭解。英子說,當她們的生活像誤闖蜘蛛洞,網罩於剪不斷理還亂的局勢之中時,擁抱書本就是她們逃難的去處。許多時候她們與書本相處,就像心靈向蒼天坦白,與智者交心。她們在迷惑中,便尋找到了繼續前行的信念。而信念是支撐人,活得有意思的東西。
流動哲學書1(14)
這天晚上,她們說了太多的話。凱瑞翻來覆去睡不著。於是,凱瑞悄悄起來像個夢遊者溜出賓館。夜晚的馬路,車輛以令人驚訝的速度,從她略顯懶散的身體旁呼嘯而過。轉瞬即逝的感覺,湧滿她心裡。她想,這是一條永遠不會沉湎於往事的街道。每一個嶄新的早晨,都會原諒它昨天的黑暗。隨著太陽從地平線升起,一切都會煙消雲散。她很快理解了這條街道。理解多麼重要。許多時候人類的矛盾,就是從不理解開始的。
這會兒,凱瑞在夜晚的街上無所事事,逍遙自在。清涼的風,吹得她無比愜意。她心兒寧和,情緒尚可。天矇矇亮的時候,早餐店裡散射出一股食品的香氣。然而那些花花綠綠點綴了過多色素的食物,和油膩膩的燒烤肉串,對她毫無吸引力。她雖然很餓,但她的思緒不想讓她吃東西。它正引領她走進艾略特的詩:《小吉丁》。《小吉丁》後來都讓她記不得,自己是沿著哪條路回的賓館?
英子醒來的時候,一道白光正斜照在她身上。她拍拍凱瑞的肩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