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望城尷尬地看了他一會兒:「我扶你回去?」
剛剛的意外,段敘弄傷了腳,而他磕到了手,算是前後被送到校醫室的。
他看到簡渺過來,想出來打個招呼,沒想到意外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本來想當聽不見的,結果沒想到段敘跑了出來,還摔在地上。
良久,段敘從地上起身,轉過頭:「不用。」
簡渺回到體育館的時候,觀眾席的人已經滿了,他站在門口看著人頭攢動的地方,那陣面板刺痛的感覺一下湧現。
像是附骨之疽,在這一瞬間扎入血骨,痛得像每一寸面板都彷彿被撕裂烙燙。
本能讓簡渺想逃。
可那句「你不會愛別人,你只會彌補別人」像一把尖銳的冷刀抵在簡渺的脊柱上,彷彿他往後退一步,就在印證段敘的話。
簡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修剪得平整圓潤的指甲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在過於用力的抓握下白皙的手臂上已經出現了印痕。
……不一樣,江宴濯怎麼可能和那個人一樣。
簡渺閉著眼睛沉沉地呼吸了一下,慢步走向觀眾席的最上層。
幸好是冬天,身上厚厚的外套還能勉強作為支撐他在熱鬧中隔絕自己的甲殼,簡渺沿著牆壁緩緩靠著,視線落在臺下,費力地想看清,卻時近時遠,像是醉酒後的眩暈。
面板彷彿被千萬隻蟻噬,撕咬血管啃食骨頭,生理性的反胃和眩暈不斷翻湧,簡渺卻咬牙堅持著。
像是倔強地跟誰證明著,他也能付出什麼。
渾渾噩噩地站在臺上許久,直到觀眾席的歡呼和裁判的哨聲傳來,簡渺才恍惚地抬起眼。
比賽結束了。
但隨之而來的,是從觀眾席起身的人群,喧鬧熙攘的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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