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醉醺醺的學長帶回家了。
江宴濯摁了摁眉心,心說不妙,轉身準備將人領回去的時候,跟前的人卻忽然一掙。
簡渺畢竟是個身高一米八幾的成年男生,在江宴濯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反抗,並不能輕易地控制。
江宴濯就這麼任由簡渺跳在了地上。
喝醉了的學長踉蹌兩步,晃悠悠地拽著江宴濯的兩支袖子維持平衡,同時也以這個姿勢將江宴濯禁錮在自己和門前。
「江,宴,濯。」簡渺每個字咬得都有些飄忽,微微的大舌頭,卻很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親,不,親?」
每一個字,都像是施加在牽引繩上的力道,啪地一下——拉響了江宴濯心頭的禮花。
他感覺自己的耳蝸裡有什麼嗡的一聲。
簡渺還沒說完,剛剛主動的姿勢瞬間被江宴濯反轉,他成了那個被壓在門上的人。
「簡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江宴濯低聲詢問,似是壓抑已久的心緒終於爆發,他的語調帶上了質問的意思,「你知道你有接觸障礙嗎?你知道你現在是喝醉了嗎?你清楚你能接受什麼嗎?」
江宴濯知道簡渺每一次嘗試之後無法避免的痛苦,所以這一路上他扼制了所有不該有的念頭,想要強行讓這段關係恢復在平衡的支點上。
而眼前的人,借著酒意壯著他那顆倉鼠膽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踩線越界。
再乖的人也要被惹急眼,更何況江宴濯本身就不乖。
「我,知,道,」簡渺執拗地抬起霧濛濛的黑瞳,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我要跟你唔……」
句末的字眼被吻得破碎,成了意料之外的嗚咽,簡渺下意識緊閉了眼睛。
江宴濯炙熱,沉穩,柔軟的嘴唇壓上了他的,帶著很明顯的,壓抑的呼吸。
簡渺感覺自己的後腦勺磕了一下,雙腿一軟後傾到門上,卻被江宴濯扣住腰抵著滑不下去。
輾轉,覆吻,簡渺即便醉得暈頭轉向,也能感覺到這個吻壓抑又洶湧。
他的初吻。
江宴濯微微眯起眼,卻沒有閉緊,近距離地觀察著。
小醉鬼像饞極了他,不甘就這麼貼過,細細密密地輾轉研磨。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呼吸有點困難,簡渺下意識抬手錘了一下跟前的人,江宴濯才不甘心地後退撤離。
淡茶色的眼裡不再是往日偽裝出來的純澈,帶著難以言說的韞色,江宴濯嘴唇微張,抬起指節托起簡渺的下巴:「夠了?嗯?」
簡渺感覺自己的嘴唇有點麻麻的,上面似乎還殘存著鳶尾花的香味,於是就這這個被他抬起臉的姿勢,慢慢伸出舌尖/舌忝了一下。
那一點點胭脂色的紅深深地誘動了江宴濯的渴望,渾身像被什麼東西掏空,只覺得飢腸轆轆。
簡渺遲鈍又緩慢:「……可是,我看網上說……他們都……伸舌頭……」
「好。」江宴濯的指尖從他的尖而小巧的下巴滑落到下頜線,然後用掌心講他的臉托起來,如他所願地重新吻了下去。
輕但令人面紅心頭的水液糾纏聲似乎是從顱腔內部傳到耳廓,簡渺感覺自己剛剛舔過嘴唇,還有一點點空氣涼意的舌尖被輕輕地/口允吻了一下。
那一瞬間,在身體裡流動的每一個血紅細胞都彷彿被蒸出了熱氣,即便有江宴濯託著他也站不住,狼狽地往斜後方滑落。
他像個溺水的人,只能從江宴濯的唇間分享空氣,救命稻草似地抓著他,將人一起帶到地板上。
砰的一聲,明明磕到了,簡渺卻不覺得疼。
可能是因為冬天穿得太多,也可能是因為後腦勺有江宴濯的手墊著。
總之這一個瞬間,他沒覺得有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