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讚道:“其實除了學問之外,夫人還很會做生意。”
“是嗎?”好聽話人人都愛聽,柳元春忍不住有點高興。
“當然,就以這回和葡萄牙人做買賣,夫人單憑一頓飯的工夫便為大人賺人大筆白花花的銀子,不是人人都辦得到的。”他表面上似是不經意地說著,其實黑眸裡隱斂著另一種不為人知的深思。
“什麼白花花的銀子?我不是已經把火炮的價錢壓下嗎?”柳元春神情疑惑。
“夫人,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薄心仁瞧了瞧左右,欲言又止。
“你們先把東西收拾收拾吧!”柳元春對丫鬟們說道。
片刻之後,丫鬟們陸續地離去。
“你說吧!”
“夫人難道不懂浮報二字之意?”薄心仁保守地道。
柳元春一怔,思路在剎那間清明起來。
“你是說……”
“學生什麼都沒有說。”薄心仁很快地接上話。
柳元春瞧住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她心頭竟對薄心仁影射姚玄燁浮報軍備而介懷,為什麼?
瞧著她沉思不語的模樣,薄心仁唇角隱約露出了笑。
誰也不知道,在廊外的樹叢後,靜靜地佇立著一向行蹤不定的一個人——恩生。
直到薄心仁離開之後,恩生才不動聲色地退開。
**********
考慮了一天一夜之後,柳元春發現自己無法再漠視丈夫被指為貪官一事。
雖然她很想離開這裡,回賈府混日子去,但好歹她還是堂堂的尚書夫人,是姚玄燁名義上的髮妻,她可不願旁人以為她柳元春也是貪婦一個。
趁著下人們打掃過後,柳元春獨自一人溜進書房裡,想要查出姚玄燁到底是不是大貪官的證據。
首先,她來到那一張姚玄燁批閱公文的大書桌前。
桌上擺了一疊紙與墨,除此之外,只有一隻玉麒麟紙鎮,別無長物。
她的目光隨之落向桌子後的黑色木櫃。
櫃子十分精緻,描著金銀交錯萬壽邊,柳元春拉開其中一個抽屜,只見其中放著許多印章。全是由貴重的玉石所篆刻。
她心想,任何一隻玉印若到了現代,肯定價值不菲,而他竟有一整個抽屜之多;她忍不住輕輕合上抽屜,像是怕弄壞了似的。
接著,她又—一拉開抽屜與拉門,卻找不到她想找的賬冊。
最後,她拉開最底下的抽屜,眼前赫然出現一本厚厚的冊子。
她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取出冊子擺在桌上。
“你在做什麼?”
這一道嗓音來得突然,柳元春當場像被逮住的小偷似的,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該死!
他不是一早就去上早朝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府?
姚玄燁筆直地朝她走近,最後停在桌前,目光落向桌上的賬冊。
“你想查賬?”他黑沉的眼眸裡瞧不出陰晴喜怒。
可柳元春卻覺得他看起來比平常更具威脅。
“我是你的妻子,難道不能看賬本?”她鼓足勇氣回話。
“當然可以。”姚玄燁毫不考慮地答覆了她。“請過目,夫人。”他把賬冊推到她面前,同時翻開首頁。
柳元春很快地瞧了他一眼,不客氣地一頁頁翻閱。
這是一本流水賬,記載的全是平日的花費。她要看的不是這一本。
“我看完了。”柳元春無趣地合上賬冊。
“這麼快?你才看不到十頁。”黑眸裡閃爍著似笑非笑的光芒。
“沒我想看的!”才說完,柳元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