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梁越有朋友來了,他們要打馬球,來主馬廄挑馬。
池曦文正在給一匹通身漆黑的純血阿克哈馬刷毛,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馬種之一,以其金屬光澤的毛色和極高的耐力聞名。
因為馬有靈性且善解人意,池曦文通常一邊給它們刷毛一邊說話,這份工作辛苦但治癒,他來這裡工作的半個月,已經和所有的馬匹成為了朋友。馴馬師都非常意外:“歐文是烈性馬,他居然聽你的話。”
梁越和他的朋友們過來挑馬的時候,池曦文在給歐文刷毛,梁越站定在圍欄後,指著歐文,讓他:“把馬牽出來。”
一旁的馴馬師馬上開啟門照做。
梁越看向池曦文,說:“你來。”
馴馬師遲疑:“老闆,他只是一個志願者。”
梁越沒有理會,視線越過高大的純血馬,仍對池曦文道:“牽過來。”
池曦文無法抗拒,不提他在這裡工作,而是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梁越。
馴馬師在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小聲提醒:“小聲些,別得罪了人。”
池曦文默默點頭。他沒關係,他只是個志願者而已。
他將刷毛掛在牆壁上走過去,沒有牽馬,抬頭飛快看梁越一眼道:“馬球用的是波尼馬,但歐文是賽馬,不能用於馬球比賽。要打馬球的話,有更好的選擇。”
“什麼樣的好選擇?”梁越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睫毛垂下審視池曦文。
梁越的白人朋友在一旁道:“
() 你們在說什麼?說中文,拜託!我聽不懂!為什麼不把那匹馬牽過來!”
池曦文抬起臉,用英文解釋了一遍:“馬球馬的訓練與賽馬不同,它們接受特定的訓練,以適應馬球比賽中頻繁的轉向、突然加速和急停。而歐文個性獨立且敏感,沒有經過這方面的訓練,我想他無法擔當馬球馬的工作。”
他的朋友打量池曦文的穿著,質疑他的話:“你是誰?”
池曦文回答:“我在這裡工作,我瞭解這些馬。”
那白男故意說:“我們要純種馬來打馬球!而不是什麼pony!”
池曦文還要說話,被梁越打斷:“好了。”
池曦文望向他,眼神有些退縮,怕梁越罵他。
梁越卻下巴微抬,示意他:“帶路。”
池曦文沒有聽明白,有些困惑地望著他,梁越揚唇說:“這麼呆做什麼,馬球馬在哪個馬廄?你認路嗎?”
池曦文:“哦哦!”他回過神來,掩飾不住眼睛的亮光,轉身帶路,“在這邊!”
梁越的白人朋友在一旁抱怨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屈服於梁越的指示。
而池曦文走在前面,他身上穿著透氣的襯衫和工裝褲,腳上蹬著一雙黑色的優質皮革馬靴,勾勒得小腿線條修長,身材勻稱,面板很白淨。梁越注視他的背影沒有說話,到了場地,他讓池曦文幫他牽馬,牽了差不多一整天,還把水遞給他,讓他拿著,像使喚小球童。
而這小球童並無怨言,甚至甘之如飴。
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橘紅色的光芒染亮梁越寬闊的背脊,他穿一件條紋的馬球衫,常年網球訓練讓他的身材充滿了力量與美感,連發絲都根根分明地在發光。梁越從馬背上俯身,面部輪廓硬朗而英俊,從池曦文手裡拿過水,道:“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池曦文舉高手臂,指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不免心跳加速,抽回手垂首說:“來半個月了。”
他不確定梁越是否認出了自己,又沒膽子問,坐立難安地揪著韁繩。
梁越低頭看見他泛紅的耳朵,笑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當晚,池曦文躺在宿舍的床鋪上,反覆開啟梁越的頭像,看那幾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