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車廂裡寂靜得落針可聞。
池曦文一言不發,睫毛不受控地在顫。
車窗外,他隱約瞥見停車場牆面上還有企業的logo,wf兩個英文縮寫下是李夏煜工作的這家全球私募股權公司的中文譯名。
dfe,風鑄資本。
是梁越幾年前跳槽的那家。
見他臉色蒼白,李夏煜低頭摸了摸他的臉:“是不是擔心影響我工作啊?沒事的,他早知道我是gay,不怕不怕,不會失業的。”
池曦文嗯了一聲。
關於李夏煜的身世,池曦文是知曉一些的。
李夏煜是家族私生子,家裡有個企業,而企業規模究竟多大,池曦文不清楚。
因為夏煜開的車是一輛四十多萬的賓士c系,平時雖穿名牌,但並不誇張,而且畢業後沒有進家族企業,反而進了一家外企,所以池曦文以為他家裡是個中規中矩的小企業,壓根沒有聯想到他和梁越長得有幾分像,竟然是這種關係!
池曦文長久怔然。只有腦海中一遍遍地迴盪著那個震撼的事實——男朋友和前任,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突如其來的真相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梁越這個名字在他的世界裡捲土重來,猶如過境沙塵暴,他的唇微微顫抖,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入夜時分,池曦文揪著被角,在床上輾轉難眠。
他雙目凝望著昏暗的天花板,恍惚間有一雙手從背後擁抱過來,力道逐漸收緊,拆腹入骨的纏綿,熟悉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包裹住他,汗水浸透睡衣。
兩人上床頻率很高,且伴隨梁越不光彩的愛好,池曦文在整個研究生期間,都習慣於穿遮住脖頸和手臂的襯衫,社交空間被擠壓,導致他身邊朋友也極為稀少。他和前男友在這種事上的契合程度,哪怕在分手三年的今天,也會不期夢見。
大汗淋漓後夢醒,池曦文起床沖澡,為這場夢羞恥不已,任由水流沖刷全身。
他花了三年時間才緩解,才真正走出來,怎麼能又一次、又一次再見……以這樣難堪的方式和身份。
三年前,他離開梁越去了肯亞。
該專案由多個國際知名的動物保護組織、科研機構和大學聯合發起,目標是在全球範圍內保護瀕危野生動物,並透過研發疫苗來防治野生動物的傳染病。
由於專案的高難度和高要求,只有世界頂尖的動物科學家和獸醫專家才能參與其中。
池曦文也是透過努力和教授推薦方才得到的機會。
那時他的搖擺不定在和梁越又一次的吵架後,被對方的冰冷和一句“你想怎麼定義我們的關係隨你”傷得體無完膚。
當晚池曦文就下了決定,把貓託付給獸醫學院的朋友後,次日就帶著他僅有的一個行李揹包飛往非洲大草原。
到了非洲後約兩個月後,朋友打來電話告訴池曦文:
“shawn!你男朋友從我們飼養基地帶走了貓,你知道這件事嗎?”
池曦文當然不知道,他立刻把梁越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並撥通電話。
梁越過了十幾秒才接電話。
池曦文問他:“球球呢?”
梁越修長手指捋過黑貓的光滑毛髮,聲音懶得漫不經心,像是篤定了會有這通電話:“在家。你什麼時候回來?”
池曦文愣了一會兒,回答:“我不回來了。”
梁越也停頓了幾秒鐘:“非洲很好玩?”
池曦文:“我在工作。”
梁越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鬧夠了嗎,月底回家,機票給你買好了。”
池曦文:“真的不回來了。”他聲音軟弱又堅定,“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