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首先它特別溫順,”池曦文直接將蜘蛛握在手心裡,說,“而且體型大,因為環境安全,它不需要保護色,顏色上也有區別。我學什麼的你不知道嗎?”
梁越總是對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感到好笑,慵懶的聲音道:“知道了小獸醫,把手洗了再過來陪我。蜘蛛記得丟出去。”
雖然維持著不正常的曖昧關係,但有些接近談情說愛。梁越對他溫柔,也會誇他好看,讓他不要總是低著頭。那段時間池曦文又患得患失又覺得開心,和喜歡的人可以接觸,還總有驅趕蜘蛛的工作,這份工作給他帶來穩定的收入。梁越挑食,很多東西都不吃,但池曦文喜歡吃,他還可以在梁越這裡填飽肚子。
這種老鼠偷米似的開心,在20歲那天他在梁越家裡喝了幾杯紅酒,醉了後居然給“小姑”打電話而徹底改變。
池天宇險些將他推下樓,末了他拽住了池曦文。
池曦文被他拉上來時,他嚎啕大哭,指責他:“我什麼都沒有了,你知不知道我得了很嚴重的病,我活不了多久了!哥我求你,不要奪走我現在的一切,我送你房子,你不用跟人合租了,你別來美國讀書好不好,你去英國,去澳大利亞,我都給你錢……”
池曦文背過身沒有理他,拉扯的時候他胳膊被刮傷了,他要去樓下處理一下。
“你回來!”池天宇用力拉住他,站在欄杆邊緣躍躍欲試,“你答應我,不答應我就去死,早晚都會死,我現在死給你看!”
池曦文很不耐煩地甩手:“你要死就去,我說過我不攔著你。”
他沒想
過,池天宇的身體已經脆弱成那樣了,像一片紙,被他一甩就撞在欄杆上,從樓上跌落下去。
附近監控拍得明明白白,池曦文說不清楚,他坐在醫院冰冷的長椅,被聞訊趕來的小姑怒氣衝衝地扇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太過用力,扇得他發懵。
耳朵長久地鳴響,他聽不見了,嘴角都是血,咬著自己的唇道歉:“小姑,對不起,對不起……”
“小姑”在咒罵他,他雖然聽不見,但抬頭時看得見。
他不知道親生母親在說什麼,只感覺她的眼神太恨自己,也太過刺目。他無法辯解,只能說不住地道歉。
“對不起有什麼用啊!天宇要是死了,你也去死!”
她看起來是個很銳利的女性,鋒芒畢露,也很有本事,給兒子掙了很多的身家。眼淚弄花了妝。
池曦文見她的次數不多,他會羨慕也會想象,很多次自私地考慮,如果說穿這件事會怎麼樣。
天宇真會自殺嗎,死了就死了吧,和他無關。
然而事情真的發生,他只有內疚和絕望。他想成為優秀的獸醫,所以接受了那個沒辦法認他回家的葉老師的資助,來這裡讀書。
他和喜歡的人重逢,他們保持著一種親密的關係,會擁抱也接吻,或許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他剛開始進入研究生校園,教授十分和藹,教室的三樓有免費的咖啡和小餅乾,以及均勻的陽光。
鄰居的法國太太每星期都送給他烤鬆餅,因為他前些日子,幫助她在公園給她年邁的靈緹犬進行了及時的醫療急救。
他的室友是一對情侶,養五隻貓,因為池曦文做的貓條很受歡迎,他們對池曦文非常友善,甚至建議他:“你可以帶男朋友回家,就算發出聲響也沒關係,我們一點都不介意!”
池曦文生平第一次對陌生人坦誠自己的性向,接納自己,將梁越“包裝”成他的男朋友,讓外人以為他們每週都會見面,也一起做飯,是很相愛的一對。
生命中有這麼多細碎的美好,都沒有救贖他,池曦文突然發現自己的生命並不重要,理想不重要,愛情不重要,親人也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