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盪漾,但絲毫未受損傷。
高大的樓船,防禦力絕不亞於一座木寨。
它們實際上遠勝於木寨,在海上,每一艘樓船都是一個海上堡壘。包著裝甲的鐵製船頭,很快沖垮了密佈深港的木樁鐵鏈,木樁的暴裂聲不絕於耳,如摧枯拉朽一般。
樓船不慌不忙地衝進梵軍罡氣波的範圍,刺耳的上弦聲響起,終於發動了進攻。
北寨的選址,與港邊的距離,正好是罡氣波精準距離以內,而地勢又略高於登陸點,僅有寬闊的石階相連。
虞國棟本以為,在清涼軍登陸之前,北寨是不可能受到大規模攻擊的。而登陸過程中,敵人也必然要付出慘重代價。
刺耳的上弦聲一響起,他發覺他錯了,他低估了清涼境的軍備!
如果沒有聽錯,這是一種巨弦的聲音,北寨面對的是從未見過的攻城利器。
“停止攻擊!注意保護!”虞國棟的話音未畢,漫天火弩已向北寨鋪來。
陽光被火弩雨的黑煙蔽去,哨塔、寨門等木質防禦都被火弩擊中。數尺長的巨型弩箭牢牢釘入,箭頭上捆著的油草立時燃燒開來。
虞國棟運起罡氣,撥開幾枝巨箭,手掌被震得隱隱生疼。他身邊的一個百士長同樣以手撥箭,修為不夠,被巨箭透體而入,烈火立時將整個人吞沒,慘嚎至死。
兩輪箭雨過後,北寨中的木質防禦已被燒盡。
※ ※ ※
柳相站在帥船的木城上,遠望巨火弩吞噬北寨,頻頻點頭。
他身邊一個營將打扮的軍官道:“攝政王,您這次的功夫可沒有白費!”
柳相笑道:“孤穹宇,這次備戰中,你負責軍器製造,這首功是你的了!”
孤穹宇時值中年,削瘦身材,兩撇細須帶卷,眼珠泛綠,生就一副異像。他此時滿臉諂媚之色,對柳相道:“攝政王,穹宇本就是方外之人,得蒙您提攜,才有今日。你也知道,我不求官爵,只要大戰時能派我衝鋒陷陣就足夠了!”
柳相的眉頭極難察覺地皺了皺,隨即道:“少不了你上陣的機會!待這陣攻擊過後,讓我們先看一看傑奴的表現。”
柳相在這數月間,不僅積極整肅軍隊,製造攻城利器,也同時進行了清涼軍內部的整頓。除了蟬休和幾個城主,原來許諾策封的幾個殿衛千總都被他以各種理由除去。
清涼殿宮變,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要長期持掌大權,柳相必須留給全境一個乾淨光輝的形象。曾在宮變中立下大功的殿衛千總們,不過是他用威逼利誘手段拉攏的臨時工具。兔死狗烹,這群走狗成為他偉業之路上第一攤汙點。
傑奴和孤穹宇,都是新近被柳相提拔的將領,在清汙的秘密行動中各自有功。
船隊還在南海上時,傑奴便已向柳相請命:“攝政王,給我五百人,我必能拿下北度港!”
柳相回答他:“莫說五百人,我給你三千人。只要拿下北度港石寨,首功便是你的。”
此時,巨火弩的攻擊告一段落。傑奴已揮舞著一枝長柄大錘,率領三千名清涼軍,向石寨發起了衝鋒。
※ ※ ※
九嬰也已看到了巨火弩的威力,眉頭深鎖。
弓弩在梵原是禁止生產的,在原先的冥梵對戰中。罡氣波一直與弓弩平分秋色。即使在北冥大魔將胥將劫掠匠人研製巨弩之後,梵城還是沒有重視。
清涼境根本就不需要劫掠工匠,他們的制器之術本就冠絕三境。
九嬰在憂慮之中,也看到了一點希望:“北冥有胥將,幸好梵原還有尹喜這樣有先見的高手。”
馮儀兒眼望火光沖天的港口石寨,擔心道:“大神使,虞神使他是否撐得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