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個小時,湖邊的蘇七海和蘇琦蓮早已滿頭大汗,腦袋都想爆掉了,就是一旁的蘇玉也是非常無奈,她感覺自己的侄子侄女說的已經很有內涵了,都是一些長輩傳授過來的道理,可憐月接連搖頭,已經讓蘇七海和蘇琦蓮臨近崩潰了,
終於,蘇七海受不了了,在發出一聲鬼哭狼嚎的聲音後,蘇七海哭喪著臉說道:“葉小姐,我叫您姐了,別玩我們了啊!”
蘇琦蓮這會兒也沒有阻止她哥哥的不雅行為,咬著牙看向憐月,眼神中也含著一絲不爽——她感覺自己被耍著玩。
就是蘇玉也是沉默了下來。
“你們覺得很奇怪!?”憐月微微一笑,絲毫不計較蘇七海的質問,轉過身看向湖面,清脆溫婉地聲音換換傳了過去,
“曾經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你們知道我怎麼回答的麼?”
憐月想起的是那個讓她心情複雜的身影,既是她的生母,卻又是一個可憐可悲的女人。
“怎麼回答的?”蘇七海好奇的問了一聲,憐月淡淡一笑,
“我說……”
“您要我走,我就走了!”
“……”場面上一時沉默,蘇琦蓮問道:“這算是答案麼?”
“為什麼不算答案?”憐月轉過身,笑著問道:“我問你,你們之前為何圍著湖面轉圈?”
“是你叫我們跟著的啊”蘇七海繞著頭,頗為疑惑,憐月卻點點頭,“是我叫你們來的,那麼,你們轉圈的原因只有一個,那是應允我的要求!僅此而已!”
她頓了頓,又說道:“這一個很簡單的問題,能夠得到很多的答案,但真正的答案,卻只有最簡單的哪一種,也是最貼近真實的哪一種”
“你們說的大道理大家都明白,但那和你們無關,和你們息息相關的只有你們如今在這裡的切實因果”
“以前我見過很多拜山不得志的人……”憐月似乎是回憶起了以往的時光,笑著說道:“他們有些天資聰穎,有些十分努力,有些家財萬貫,但他們都進不了山”
“於是乎……”
“他們就很奇怪,為什麼天資不如他們的人,憊懶的人,窮人都能進山,為什麼他們不行!”
聽著憐月的述說,蘇七海幾人也認真的想著,在他們看來天賦,努力,資源這三種東西應該是很重要的才對,那些人被拒絕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後來啊,他們想要質問門派,結果他們什麼都沒有問到”
憐月的目光有些無神,悠悠的說道:“我也很好奇,所以我去問了一個人……”
“他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他能用一套大眾劍法打敗所有用劍的年輕一代”
“他能夠一人站在萬人臺前面不懼色,他能一人闖進萬軍從中……”
“我從未見過他失敗,任何時候!”憐月的語氣逐漸飄忽起來,最後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他的解釋很簡單,一切如其所是!”
“一切如其所是?”蘇七海三人唸叨著這句話,只是無論他們怎麼思考,都無法得出一絲一毫相關的資訊,憐月這次並沒有賣關子,而是接著解釋道:
“一切如其所是,觀水中月,霧中花。你們之前的說的話就如同是想要撈水中的月亮一般,明明知道是水,卻不相信是水,相信他是月亮。好高騖遠之言眾人皆知,但又有幾個人能夠明悟?”
憐月的臉色擺正了一絲,話語中已經帶上了一絲絲冷意,“一名武者,就應該有一個真真正正的武者之心,而不是被所見所聞的紛擾資訊所矇蔽。哲理固然是哲理,但……你們若是連前路都看不清,又怎麼可能去攀登前路盡頭的大道呢?”
憐月微微一嘆,當年無痕崖頂的青衣少年也是這般微微一嘆,嘆盡天下武者道心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