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碟子,捎帶手再燙幾壺衡水老白乾,酒酣耳熱之際把要託疤爺辦的事兒交代明白,再從炕蓆上推過去二十塊一封的大洋,差不離也就齊活兒了!
可猛不盯的接了張紅底描金的催駕帖子,約著見面的地界還是在平ri裡全都是達官貴人光顧的八小鍋
要說疤爺心裡頭不犯著嘀咕,這倒還是真抬舉了疤爺!
眼瞅著迎門的老媽子把自己朝著屋裡讓,疤爺略一躊躇,卻是壓低了嗓門朝那迎門的老媽子說道:“今兒請客的這位爺,倒是四九城裡哪位人物?”
依舊是低眉順眼的模樣,那迎門的老媽子輕聲細語地應道:“回疤爺您的話,今兒在我們八小鍋擺宴的。是四九城裡古玩行的南沐恩南爺。您手裡頭那張催駕帖子上已然留了南沐恩南爺的名號,怕是您沒瞅仔細?”
把捏弄在手裡的那張二指寬的朝著棉袍兜裡一塞,疤爺倒是毫不在意地抬腿朝著屋裡走去:“疤爺我壓根就不識字!那送帖子的碎催跟鬼攆了腳後跟似的,就說了個今兒在八小鍋有飯局,都沒等我多問兩句,撒腿就跑”
話沒說完。屋門上掛著的厚重門簾輕輕一挑,穿著一身藍團花馬褂的南沐恩已經滿臉堆笑地迎了出來,側身站在門邊替疤爺撩起了厚重的門簾:“疤爺,我這兒可是早候著您了!”
打眼瞧著南沐恩那側身挑門簾伺候人的架勢做派,疤爺頓時雙手抱拳,朝著南沐恩揚聲應道:“南爺,我就是四九城街面上一碎催,可是當不得您這麼迎候!”
臉上笑意不減,南沐恩再次欠了欠身子:“疤爺這話可就過謙了!四九城裡頭五行八作。哪一行的大拿、掌把子都不是輕易白給來的!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我南沐恩今兒是有求疤爺,禮數上要是欠了周全,那可就真是我南沐恩的不是了!疤爺,您請!”
斜欠著半邊身子,疤爺才剛閃身走進那間擺放著一張八仙桌的屋子,猛地就覺著一股子熱氣撲面而來。抬眼看了看屋裡三面牆上略略凸出半寸的穿牆煙囪,疤爺頓時低聲嘆道:“嗬就靠著這三條穿牆煙囪。就能把這屋子暖得跟小爐子烤著似的,還真是捨得花心思。上講究!”
同樣閃身進了屋子,南沐恩看著疤爺那一臉讚歎的模樣,頓時鄙夷地撇了撇嘴角,可臉上還是帶著笑模樣:“這八小鍋裡當家的人物,當年好歹也是在皇宮大內經過、見過的主兒。要論著這伺候人的小心思,四九城裡那也得算得上一號人物!疤爺。這屋裡熱,您寬衣上座?”
也不跟南沐恩過多客套,疤爺順手把裹在身上的新棉袍扒拉下來,朝著主座的椅子背上一搭,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了主座上:“南爺。您也甭跟我再客氣!城南牛馬市明兒可有大場面,我還得緊趕著去cāo持。有啥話,您痛快撂?”
打橫坐在了疤爺身側,南沐恩卻是不急不慢地看著八小鍋裡迎門的老媽子端著托盤送進來四個冷盤,捎帶手的再把一壺燙熱了的蓮花白擱在了八仙桌上,這才笑嘻嘻地朝著疤爺一拱手:“疤爺是個痛快人,那我也就不耽誤疤爺的功夫了!倆事兒,一來是這八小鍋做的菜還算是地道,尋常時節也難得吃上,這才請了疤爺過來一塊兒嚐嚐!二來明兒城南牛馬市上的場面,還得請疤爺伸手,幫著兄弟我託著底!”
伸筷子夾了幾片切得紙一般厚薄的羊頭肉扔進了嘴裡,疤爺有滋有味地嚼著噴香的羊頭肉,乜斜著眼睛看向了南沐恩:“南爺,這您可就是為難我了!就我一個牛馬市裡販夜香的主兒,能給您這四九城裡有名的人物託底?”
端起了酒壺,南沐恩殷勤地替疤爺滿上了一杯蓮花白,再替自己也滿滿地斟上了一杯酒,這才端起杯子朝疤爺笑道:“這酒菜都上來了,咱們也不差這麼會兒的功夫。疤爺,您先嚐嘗這蓮花白?這還得在您面前顯擺一句,這蓮花白可是我打自己家裡帶過來的,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