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頓時又騰騰上升:“花四!瞧瞧你他媽都幹了什麼!”
立在門邊的花四冷著臉走過去,揪起展允的衣襟:“展烈日,你告訴他你他媽是不是該打!”
葉加一激靈,終於能清楚的思考了:自己認識的展允卻被花四稱為展烈日,那麼估計兩人以前是有過什麼過節或誤會了。於是便不再吭聲,默立在一旁,防備花四再動手打人。
“對不起。”展允沙啞著聲音對葉加道,眼中滿是濃濃的沉痛,“我以前是叫展烈日沒錯,八年前才改名叫展允。”
“那你跟他?”他望了望花四。
“這個安靜位置坐吧。”單令夕冷淡開口,“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再說過了這麼多年了,很多事情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我去抽根菸。”花四扭身走出門外。
葉加把幾人帶到大盆栽後的角落位置,叫服務生上一壺茶,一一斟上,隨後又上樓拿了消毒水和創可貼,給展允清理傷處。單令夕從頭到尾冷眼旁觀著葉加的一舉一動,待他收拾妥當望過來了,才沉聲道:“以前那些事與我無關,是花四的事。花珞你還記得吧,花四的雙生弟弟,以前是展烈日的好友,九年前,大家都以為他失蹤了,其實他已經死了,跳海自殺的。”
展允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暗淡,眼裡泛起酸澀的潮氣——
少年時,他以為自己一定比別人強,並由此產生了許多扭曲自大的觀念,他有一眾同樣熱血囂張的兄弟,和一個個性與他背道而馳的好友:花珞。花珞出身富裕家庭,身上總帶著別人無法比及的貴氣,個性驕傲矜持又決斷,認定的事總是不留餘地的去做,不給自己留條後路,那時候的展烈日及其欣賞他那樣獨一無二的性子,於是在他的有意接近和經營下,他們慢慢產生了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深厚感情。展烈日常跟別人說,如果花珞有難,他定能毫不猶豫的兩肋插刀。
就在那些他自以為熱血沸騰恣意飛揚充滿成就和驕傲的青春歲月裡,他為自己帶來了滿身的灰暗仇怨,卻滿不在乎,認為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認為自己足夠強大,別人即使再恨也不能把他怎樣,瞧他不一直好好的活著麼?
有了膨脹的自信心支撐後,他們更加肆無忌憚了,除了毒之外的所有暴惡皆盡染指。在越來越多的金錢幫助下,他們如同核心已被蟲蛀得千瘡百孔而外表卻光鮮亮麗的蘋果,不知所謂的糜爛著。有一天,花珞忽然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他和他的兄弟們不眠不休的找了兩天也沒找著,第三天,聽說花家人已經把他找回去了,他去看望,總被突然冒出的保鏢無情的驅離。
永遠記得那一晚,凌晨兩點多鐘,他艱難爬過高高的院牆,爬上二樓北邊花珞房間敞開的窗戶下,貼耳細聽了片刻,室內悄無聲息,於是他小心翼翼的攀過窗臺,走到花珞的大床邊,就著路燈微薄的光線,他看到他露在被單外的已變得瘦骨伶仃的手臂、脖子和臉,顫抖著手去掀開床單,忽然心頭如被人用鋸齒切割般鈍痛得無以復加:發黑的傷痕深印在花珞白皙的腰胯處,兩條細瘦的腿都纏著雪白繃帶,汙汙的藥汁和血水滲出來,讓整個畫面觸目驚心。
他伏下身想摸摸他,手一壓上被單,頓時又被溼漉漉的感覺給駭住了,抬起手心一看,滿是暗紅的液體。他心臟幾欲停止,自欺欺人的懦弱瞬間將他擊倒了,他無頭蒼蠅般慌不擇路的拉開門想逃離,卻被守在門口的看護捉住,一嚷開,花家人紛紛披衣聚集過來,兩個少年揪住他便狠勁打,而另一批進房的人則驚恐萬狀的叫醫生——花珞割脈自殺了。
那一次的自殺事件因發現及時,花珞被搶救過來了,而他,也開始了人生最不安穩的一段時間:現實眾弟兄莫名其妙的脫離,接著是經常被人伏擊,最後一次是夜裡被打傷扔在下水溝裡,隔天清晨被環衛工人發現,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