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諫眼見得局勢陡然逆轉,不由得心中大喜,連忙疾步向前跨出兩步,躬身說道:“大王!金憲拓生性怯懦如鼠,整日裡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可謂是不學無術之輩!”
“然而令人驚詫的是,張尚書與金尚書一干人等,居然寧可擁立這般無用之人為太子,也要堅決反對您的親生兒子,微臣實在難以理解!依微臣之見,他們如此行徑,分明就是對大王心懷不滿!”
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金揆此時也趕忙出聲附和道:“李侍中言之有理!這些人先是藉由姓氏之故橫加阻攔,現今卻又拿年齡來說事百般刁難,簡直就是居心叵測,其險惡用心著實當誅!”
支援金含煙的大臣們見狀,立即抓住時機順勢展開攻勢,一個個爭先恐後地站出來,義憤填膺地高聲斥責張尚書和金尚書等人的所作所為,一時間朝堂之上人聲鼎沸,吵嚷之聲不絕於耳。
眼看著這場面即將失控,亂作一團,吉甫縱然滿心不情願,也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開口說道:“大王息怒,請聽微臣一言,無論是立金憲拓為太子,還是立金昭為太子,歸根結底都是為了朝廷的安穩太平著想!”
“金昭畢竟身份殊異,我國立國數百年,從未有過立他國皇子為王的先例可循,張尚書和金尚書他們有所顧慮和擔憂,倒也並非全然沒有道理!”
金含煙冷哼一聲,滿臉怒氣地反駁道:“你們這些人,動不動就搬出什麼先例來說事!在姑姑真聖女王之前,何嘗有過女子登上王位的先例?可如今,本王不照樣繼承了這王位,成為一代女王麼?”
“大王,臣不是這個意思,臣並不反對您立兒子為太子,只是他年歲尚小,又是剛剛來到新羅,倒不如悉心培養幾年,待他熟悉了新羅情況之後再立為太子。”
金含煙陰沉著一張俏臉,語氣冰冷地說道:“本王今日乃是要確立太子之位,並非即刻就要將王位傳於他手,立下太子不僅能夠更為便利地精心培育,對於獲取大唐方面的支援亦是大有益處。”
“金尚書剛才說近幾年來唐軍始終不肯參與到剿滅叛軍的戰事,待立儲之事塵埃落定之後,想必唐軍必然會採取相應的行動。”
說到此處,她微微一頓,凌厲的目光如寒芒一般,依次從殿內的諸位大臣身上緩緩掃過。
一時間,朝堂之上鴉雀無聲,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吉甫臉色微變,兩個反對立儲的理由目前都站不住腳了,再堅持下去就有些故意針對了,宮殿隔壁就駐紮著五千唐軍,昨夜可是真敢動手,殺了幾十名新羅禁軍,真要是鬧僵了,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他連忙躬身施禮,誠惶誠恐地說道:“大王請息怒!是微臣考慮不周,多有冒犯,然而微臣此舉,也是一心為了朝廷和黎民百姓著想,倘若立儲一事真能換來唐軍的援兵相助,微臣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異議!”
聽聞此言,金含煙的面色才略微緩和了一些,她的目光依舊緊盯著林宥、金知榷等一干大臣。
“如今唐軍已然對弓裔形成了南北夾擊的態勢,待立儲完成之後,本王自當尋得恰當的理由請唐軍出兵剿滅這幫亂臣賊子,就怕朝中有某些人居心叵測,暗中阻撓此事的進展!”
林宥見吉甫對他使了個眼色,連忙轉變態度,“若能換取唐軍出兵討伐弓裔,臣也支援立金昭為太子!”
金知榷、張憲仁和木潛之等人也都紛紛出言附和。
大事解決,金含煙心情舒暢,臉上又有了笑容,“諸位可還有事要奏?”
仇焉急忙出列,“啟稟大王,昨夜唐軍與禁軍發生了誤會,造成我軍數十人死亡,臣以為如此多的唐軍駐紮在西營極為不妥!王宮的安全應當由我們自己的禁軍來負責!”
昨夜的衝突金含煙已經知曉,既然仇焉說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