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驍急急稱是,轉頭就走。
應璟說完這話就猛咳了幾聲,身體重量壓在荀紹背上,安靜下來。
即將入城的剎那,周丰容忽然停了下來。荀紹跟著停下,催促道:“大將軍快走。”
“我已定了罪名,回不去了。何況南康王手上還扣著我帶去的人,我一走了之,他們都會沒命。”
應璟直起身子,咳了兩聲,平復下喘息道:“我可以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帶兵繞道回去,我再給你兩萬人馬,若是你能拔了南康王的營寨,將他擒下,我自有法子保你翻身。”
周丰容難得地笑了一下,卻很有嘲弄之意,瞥一眼荀紹道:“寧都侯這麼做,是因為荀將軍吧。”
“算不上,我只是要對付你的大將軍之位,對你個人並無什麼成見,要仔細說的話,甚至還有些欣賞羨慕。”
荀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我只給你這一條明路,要不要走看你自己。”應璟說完就捂著嘴低咳了一陣,身體重量又壓在荀紹背上,不再多言。
周丰容沉思許久,終於走到了張驍身邊,點了一支兵馬,順著城牆向西而進。
“入城!”
荀紹拍馬躍進城門,恰好瞧見範一統帶著幾人衝了出城,迎面撞見,他經過荀紹身邊時只朝應璟看了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未做停留。
荀紹刻意放緩速度,轉頭看去,見他們那幾人一路衝去了各路藩王身前,接著竟聽見範一統開始大聲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諸位藩王勤王有功,然分封重地不容閃失,立即迴歸封地,沒有皇帝手令,任何人不得再輕易調兵外離,否則以謀反罪論處,欽此。”
範一統中氣十足,這些話順風送入荀紹耳中,她已然猜到了什麼,側頭冷哼一聲道:“又是你的一步好棋,我就該知道你不會輕易讓自己涉險,早知如此又何必出手。”
應璟有氣無力地笑了一聲:“我算中了每一步,就是沒算中你,其實我以為你會一早就出手的。”
“我有什麼地位出手?為你?你害死了竹秀!為國?我現在已經是你們眼中的反賊了,出手了朝廷就不會拋棄我了?我是忠,但絕不愚忠!”
應璟忽然扣住她手腕,力氣有些大,甚至讓荀紹感到微微的疼:“你該信我。”
荀紹冷眼看他:“用你自己的話說,不信我的,何必信他?”
應璟愣了一愣,手指鬆開,人跟著滑了下去,竟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霍江城早就退開一些迴避二人談話,此時見狀才又湊近。
荀紹以為應璟是故意的,翻身下馬,伸手去扶他時頗有些沒好氣,但將他拽起來一看,發現他竟已暈過去了,胸口鎧甲上還有血液不斷滲出。她吃了一驚,身後在背後一抹,自己背上也沾滿了血,因為大雨一直在下,她竟絲毫不覺。
“少主,快救人吧。”霍江城叫了她一聲,荀紹方才回神,連忙將應璟扶上馬背,城外藩王們的軍隊已經顧不上,徑自快馬入城去找大夫。
要和藩王們交涉,其實是個苦差事。
藩王們都很不悅,琅琊王是領頭人,拿出太后懿旨給範一統看,對於幼帝那句“以謀反罪論處”很是不待見。
因為一切早就計劃好,範一統表現的不慌不忙:“諸位殿下請仔細想想,太后雖然可以垂簾聽政,但大事從來都和陛下聯名下旨,從未私自用太后印璽釋出過詔令,諸位殿下當真覺得此事沒有蹊蹺?”
琅琊王一愣,還真是,本來他們是不想南康王一人得利,當年做皇子時各自拉幫結派,以後若南康王登基,少不得有他們的苦頭吃。太后詔令一來,大家便都有了遏制他的心思,彼此一通氣就全過來了。所以與其說他們是奉詔而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