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也好久沒見父母了,有些近鄉情怯。
她的父親叫鍾大山,母親叫陳雪,鍾離不是獨女,底下還有個弟弟叫鍾恆,比鍾離小七歲,正在上初二。
蘇黎買了點水果拎上樓,路上碰到一個大嬸。
見蘇黎年紀小小,穿著氣質都不一般,漂亮得就跟電視裡的明星似的,走在他們這採光不好的舊樓道里都好看得像在發光,搭話問:「小妹妹,你不是我們樓裡的人吧?」
「嗯,我來找個朋友。」
「哦找誰啊,我家在這裡住了二十幾年了,誰都認識,可以幫你指個路啥的。」
蘇黎搖頭:「不用,我知道她家住哪兒。」
畢竟正主就在身邊。
大嬸撇撇嘴不再說話,發現蘇黎在自家所在樓層處拐彎,特意跟上去看看。
隨後她就看見蘇黎敲開了鍾家的門。
來開門的是個長得朗眉星目的少年,他看不見隱身跟著的鐘離,疑惑地問:「你找誰?」
「我叫蘇黎,是鍾離學姐的朋友,知道她家住這兒,路過順便來看看。」
「阿恆,誰啊?」
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膚色偏黑,臉上滿是風霜的痕跡,據鍾離說他還不到五十歲,雙鬢斑白,微微佝僂的脊背,和其他男人的四十歲顯然不是一個概念。
鍾恆說:「我姐的朋友,說是路過來看看。」
鍾大山怔了片刻才低聲說:「阿離的朋友啊,謝謝你,要不進來坐坐吧。」
蘇黎正要答好,大嬸路過開口陰陽怪氣:「喲我當是找誰呢,原來是找鍾家的,小妹妹我勸你離他們家遠點,教出個不要臉的女兒,家裡連空氣都是髒的,小心被傳染。」
鍾恆怒氣沖沖:「你才不要臉!什麼東西也敢當我面罵我姐,你再亂說我揍死你!」
大嬸冷笑:「敢做就別怕人說啊,你們家鍾離在學校裡不學好跟男人搞破鞋未婚先孕還被學校退學那點子事兒誰不知道,我說錯了嗎?」
不知為什麼,她說完後背一涼,手臂上忍不住冒起了雞皮疙瘩。
蘇黎瞥見陰氣大盛的鐘離,面無表情地說:「大嬸,我勸你為人處事善良點,給自己積點口德,舌根子嚼多了小心口舌生瘡爛嘴巴。」
鍾離不介意別人怎麼詆毀她,可她介意因為自己連累父母被人說三道四。
她已經死了兩年多,還有人拿她的事羞辱她的家人。
這叫她情何以堪。
蘇黎轉回頭對鍾大山父子說:「不用理她。我有點口渴,能喝杯水嗎?」
「當然可以。」
鍾大山欣慰蘇黎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樣露出厭惡的表情,好像他女兒真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般,連忙把她迎進門。
鍾家人都很熱情。
陳雪在鍾離死後輕微抑鬱,沒再上班只照顧家裡,得知蘇黎是鍾離的朋友,還特地想留她吃晚飯。
蘇黎知道鍾離也想多在家待會兒,因此沒有拒絕。
鍾大山都沒等到晚飯上桌就出門了,陳雪解釋說他要出攤,得提前去佔位和做準備。
大嬸討了個沒趣兒罵罵咧咧回了自己家,嘴裡不住唸叨著鍾家,什麼難聽的話都往鍾家人身上丟,尤其是對已經死了兩年的鐘離,罵的全是會被和諧的侮/辱性詞彙。
其實是她以前看鐘離長得好看人又乖巧,想把他介紹給自家侄兒,結果鍾離沒看上,她心裡頭始終記著。
後來鍾離自殺,很多人都知道她是被渣男騙了,偏大嬸逢人便說是鍾離不檢點。
兩家住在同一層樓,為此沒少吵架。
大嬸的兒媳聽不下去,勸她對死人客氣點,給自己積點口德,又讓她想起蘇黎詛咒她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