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裴珏晟說的也是這件事情。
“你覺得如何?”內侍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後,皇上居高臨下看著二兒子,目光落在裴珏晟的臉上,不見喜怒。
“父皇,兒臣覺得如果真有這事當稟公而斷。”裴珏晟想了想道。
“怎麼說?”
“父皇,如果顧姨娘真的是有意氣死淮安郡王妃的,的確是十惡不赦,當誅。”裴珏晟沉聲道。
皇上緩緩開口:“如果不是有心的呢?”
“如果並不是有心,並不知道郡王妃病重,只是說一些尋常的事情,兒臣覺得還得考慮一下實情,這事不只是關係到淮安郡王府上,還關係到護國公府和左相府上,請父皇秉公而斷。”
“如果只是一個意外呢?”皇上看著二兒子,繼續問道。
“如果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兒臣以為當從寬發落,聽聞淮安郡王妃這麼多年一直禮佛,心情鬱結,早就落了病根,這一次還因為孔側妃的事情,從佛堂出來,不得不勞心了一段時間,如今這樣……應該也不只是看到的樣子。”
“要查一查?”皇上深深的看著裴珏晟,道。
“當查!兒臣請大理寺去查此事,大理寺卿溫大人,是極有能力的一個人,必然可以查清楚此事,現如今聽到的全是淮安郡王一家之言。”裴珏晟一臉正色的道。
皇上靜靜地看了看二兒子,忽然笑了:“此事你去查如何?”
“父皇?”裴珏晟一驚。
“你才定下的側妃正是這位姨娘的女兒,這事和你也算是有關係,就讓你去查吧。”皇上擺擺手道。
裴珏晟猶豫了一下後,坦然地退後兩步:“兒臣謹尊父皇之命,必然查清楚此事。”
既然這事裴珏晟接下了,皇上也就沒留下,擺擺手讓他下去。
站定在大殿下,裴珏晟皺了皺眉頭,這事落在他身上,看似簡單,其實不好辦,隱隱間風雨欲來,抬眼看向高高的大殿,眼眸沉了下來。
裴珏晟這會還不知道,這件看似簡單的事情,遠不只他現在看到的這麼簡單。
事情最後激變到什麼程度,遠遠地超過了他現在的想象……
最後甚至關乎到他奪嫡的大事……
姜尋承心事重重地下了馬車,早有婆子等在停車處,看到姜尋承下車,忙收斂起臉上的焦急,上前行禮。
“老夫人回府了?”
“老夫人上午的時候就和二位姑娘一起回府的,早上夫人先去了法華寺,之後跟著老夫人一起回來的。”婆子伶俐地道。
姜尋承點頭,抬腿往裡走,這事得先去見老夫人。
老夫人也是真的等急了,看到兒子進來,一擺手,所有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怎麼樣?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急問道。
姜尋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事情其實很好查的。
顧姨娘的丫環春巧給病重的淮安郡王妃送了一封信,說的是一門親事,一門給安信侯府和雲氏一族牽線的親事,事情就是打這裡來的。
“就這麼一件親事,應當也是好事,怎麼就成了氣死郡王妃的事了?”老夫人不解地道。
“說是顧姨娘在信里語氣頗重,自以為是地安排了這門親事,還要讓雲氏一族的那個族女記在正妻名下,算是嫡女,再嫁進安信侯府。”
姜尋承煩躁的道。
在外面他是心平氣和的左相,只有回了家,才可以做回自己。
莫名其妙地惹出這種事情,姜尋承又怎麼能真的心平氣和。
“嫁誰,哪一個?”老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既然是安信侯府的事情,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就算真有親事,也是孔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