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惶惶惑惑,又呆滯地看著齊聿禮。
好半晌後,她艱難找回聲音, 「你沒有喝醉?」
齊聿禮:「嗯。」
南煙眨眼的動作用力。
外面起風了。
初夏時節的風如同烈陽一般狂烈, 吹得路邊行道樹都彎了腰,樹葉隨風發出求救般的震顫聲,風透過車窗窄縫呼嘯入車內, 南煙又好似聽到那窸窣聲裡裹挾著狂歡。
久旱逢甘霖的狂歡。
「……你故意騙我的?」南煙和他四目相對,再一次確認。
齊聿禮漆黑的眼攫住她的視線不放,毫無廉恥地承認了:「是。」
南煙一時無言。
「不然呢?拆穿你?」齊聿禮忽然傾身覆過來,溫熱的氣息掠過她的臉畔唇角, 「我怎麼捨得?好不容易送到嘴邊的肉。」
「無恥。」南煙的罵人詞彙總算闢新了。
「無恥的變態。」齊聿禮將她罵她的兩個片語在了一起,「挺不錯的。」
「……」
齊聿禮說完話後沒有挪開身位。
就這麼近距離望著他。其實南煙還是第一次這麼專注地審視他的五官。遠了瞧會有著無法抹去的疏離冷感,可湊近了瞧,尋不到一絲寡冷淡漠。她雙手摟住他的脖頸, 和他無聲長久的對視中, 腦海中湧現千絲萬縷的想法,到頭來, 歸結為一句。
「她說的沒錯, 我一開始,不喜歡你的。」南煙覺得都到這一步了,齊聿禮都坦誠了,她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原來這才是喜歡。
喜歡是毫無保留,是毫無掩飾, 想告訴你, 我最真實的自己。
還不等齊聿禮回答, 南煙急忙道:「但我保證我和你相處這麼多年, 沒有過任何想和你分開的想法,也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念頭。」
她是齊、南兩家養出來的大家閨秀,也是齊聿禮請了幾十個家庭教師養出來的煙小姐,氣度、涵養,整個南城名媛圈無人能敵。偏偏是這樣一個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擅長情緒管理的人,此刻說話語速極快,臉漲得通紅,像是想藉此證明強調自己,說的都是真心,沒有一字虛假。
「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反正我就喜歡上你了。可能是你差點兒被撞的那天,可能是你叫我未婚妻的那一刻,也可能是我試穿奶奶給我做的旗袍那天,我滿腦子都在想,我穿那件旗袍,是為了和你訂婚……可能是更早……齊聿禮,現在的南煙,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無意識中,她眼淚滴落,「她的話你不能全信……」因為急促,更因為害怕,她腦袋亂糟糟的,語序混亂,毫無邏輯,「而且你也騙了我四年……我一直以為是我把你騙上床的……我還為此愧疚過……」
齊聿禮眉眼疏淡又倦懶,「愧疚什麼?你是女的,要吃虧也是你吃虧。」
南煙哽咽著:「男女平等,我是醒著的那個,吃虧的是你。」
平生只讓旁人做虧本生意的齊聿禮,第一次聽到自己吃虧了。
「可是你壓根就沒醉,」南煙說,「我們扯平了?」
「不應該是你吃虧了嗎?」
「我沒吃虧,」她還是有點兒不太好意思,臉皮薄,細若蚊吟道,「你技術挺好的,又持久,我都懷疑那晚你喝的酒裡被下藥了。」
「……」
「謝謝,誇獎。」齊聿禮咬牙切齒。
victoria ng婚紗工作室曾是所有婚紗設計師夢寐以求的地方,現如今,一朝落敗。孟文月被捕入獄,工作室群龍無首,每天進出的都是採訪媒體,工作人員無法承受各類投送而來的、似有若無的指摘壓力,全球數十家門店宣佈停業修整。
具體停業多久,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