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無數個難熬的艱難歲月, 齊聿禮遠在海外,南煙都是靠著想念他苦苦支撐的。
學生時期的南煙沒把這當做喜歡,她把這當做一種奔赴——想努力到達與他並肩位置的一種奔赴。
也只有努力過才知道, 原來成為齊聿禮, 需要多辛苦多煎熬。
遺憾的是,即便南煙付出了一百萬倍努力,依然沒有像齊聿禮一樣成功。他可是被人稱之為「華爾街傳奇」的男人, 那麼多留學生,只出了一個齊聿禮。
「這個它,是誰?男的女的?」
然而,齊聿禮非常煞風景地問了這麼句話出來。
一瞬間, 旖旎與溫情煙消雲散。
南煙默了默,實在無法理解自己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男的,於是窩著火問他:「女的,怎麼, 你連女人的醋都吃嗎?」
「男的還是女的?」齊聿禮沒回答。
「男的。」南煙受不了他話裡的陰冷, 「是你,除了你還能有誰啊?」
齊聿禮眉梢輕揚。
為了看桌肚裡被她用小刀一筆一劃留下來的印記, 他是半蹲的姿勢, 和她離得極近。二人視線幾乎齊平,鼻尖溫熱的呼吸吐灑在對方的臉上。
天邊的雲挪動,遮住灼熱的日光,樹葉蓊鬱,略去大片光影, 自習室裡瞬間暗了下來。書卷氣的空氣裡, 漸漸滋生出一股未知的曖昧感。
「我在國外的時候, 你可沒主動給我打過電話。」齊聿禮邊說邊靠近她, 衣料摩擦發出窸窣聲。
夏天衣料單薄,齊聿禮是一年四季都穿成套的高定西裝的人,南煙不是。她今天穿了條無袖連衣裙,群長至膝蓋上方十五厘米左右位置。露出她纖細白皙的筆直雙腿。
一蹲下身,裙擺略往上擠,露出來的部分更多。
南煙下意識地往後退,可是後面就是一堵牆,她纖細的蝴蝶骨貼牆,聲線還算平穩,回答著齊聿禮的問題:「反正我幹了什麼,都會有人和你匯報的不是嗎?」
「這不是你不聯絡我的理由。」
「……」
「尤其是,」齊聿禮手覆了上去,她的面板似牆雪白,他黯下聲來,「連上自習都在想我,你分明想我想得要命。」
「沒有。」南煙聲音微顫,還在堅持,「沒有很想你。」
「是嗎?」他語氣很淡,手下的動作卻很重,往深處尋覓。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方才還是艷陽高照,此刻已經是烏雲密佈。由自習教室的窗望出去,能看到驟然肆虐的狂風,吹得枝椏東倒西歪,未多時,豆大的雨珠重而有力地砸在窗戶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自習教室分為兩個部分。
一部分是桌椅,提供給學生看書做作業的空間;另一部分是擺放齊整有序的書架,密密麻麻的書堆在書架上,像是一面牆,嚴嚴實實地堵住外面看進來的視野。
南煙無力地靠在書架上,在一陣陣雷聲中,她低下頭,看到齊聿禮半跪在她面前。
閃電劈出一道亮光。
她心裡還有對學校的敬意,掙扎著:「萬一有人過來怎麼辦?」
齊聿禮舌尖動作未停,那把冰冰涼涼一貫摻著冷意的嗓子此刻被浸漬出溫潤,「沒人會過來的,放心。」
「萬一……呢?」
「有我在,你怕什麼?」
「我——」
又是一道閃電。
南煙的眼前也閃過一道白光。
她說不出一個字來,喉嚨裡只有一陣悠長的嗚咽。
夏天的雨來得急去得也快。
沒多時,陰沉沉的雲退散開來,烈日垂墜枝頭,蟬鳴聲聒噪。濕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