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獻春看著顧蜜如眼淚默默地向下滑,他對顧蜜如說:「你是什麼都沒關係,我只希望你好好地活下來。」
「你覺得我要走,是因為我要吸人精氣吃人心肝。」
「所以你想把心肝刨出來給我吃……」
「哈哈……」顧蜜如哭著笑了兩聲,表情都有點開裂了。
她伸手在自己的臉上狠狠抹了幾下,抽了抽鼻子,對司獻春說:「我不知道你是憑藉什麼這樣認為,但我根本不是什麼狐狸精。」
「不需要吃你的心肝,把你的心肝好好留著吧。」
顧蜜如說完之後起身,想著去外面吹吹風冷靜一下,結果她一站起來,司獻春立刻動了一下,抓住了顧蜜如的手。
他的傷口因為動了這一下,血頓時又浸透了布巾。
他疼得表情扭曲,眼前模糊,卻一直看著顧蜜如的方向,緊緊攥著顧蜜如的手。
他一句話也不說,不再試圖挽留顧蜜如,只是用行動表達著自己的執拗。
顧蜜如很輕易地就能掙開,她看像司獻春,看著他白髮散落滿枕,看著他因為痛苦整個人汗津津的。
看著他胸口開出的血花,顧蜜如從前只覺得獻春這兩個字很溫柔,這是第一次覺得獻春這兩個字有一點殘忍。
她把他從冰天雪地當中帶出來,呵護他發芽長大,呵護他長滿枝葉,然後他終於開出了一朵花。
卻是用命,在向她獻一朵春花。
腦中的系統嘆了一口氣,顧蜜如眼前再次模糊了。
她撐著手臂上床,湊近了司獻春,在他一直流淚的眼睛上親了親。
她的心中是一片柔軟和酸澀,這種感覺簡直讓她寸步難行,像是陷入了沼澤,無法自拔。
不過顧蜜如親完了司獻春,又撐著手臂下床,很快從屋子裡面離開了。
司獻春在屋內閉上了眼睛,有那麼一會兒的時間他連呼吸都沒有了,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樣。
但很快他又重新恢復了平緩的呼吸,胸腔均勻地起伏著,沒有在試圖亂動扯動傷口,也沒有再睜開眼睛。
門關上的聲音,讓司獻春的心墜到了谷底。
他以為顧蜜如走了。
無論怎樣還是留不住她。
顧蜜如就站在門口不遠處,經歷過這麼多的世界,經歷過各種各樣的感情,她最是懂得在何時取捨。
到這種程度司獻春的自毀值也沒有增長,自己現在就算是離開了,他也不會尋死覓活。
可是顧蜜如始終沒有讓系統幫她跳世界。
顧蜜如本來是想吹一點冷風讓自己清醒,但是她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春暖花開了。
夜裡外面不僅不冷,還非常的涼爽舒適。
顧蜜如在空間檢視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六月了。
怪不得天氣一點都不冷,司獻春種在牆邊上的那一排花已經打了花苞,很快就要開了。
顧蜜如答應他的一整面牆的爬藤花,馬上就要成了,顧蜜如突然間就想通了。
她轉回身卻是進了司獻春的屋子,從那一堆簪子的下面翻出了司獻春雕刻她的那個小人。
顧蜜如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長這個樣子的,小人看上去簡直都不像她,連眼睛都透著如水一般的溫柔。
顧蜜如又找到了那個小狐狸的簪子,簪子的鼻尖上有一點口脂,紅紅的,和哭過的她現在的鼻子一模一樣。
顧蜜如把這簪子插在了自己的頭頂上,然後對著自己屋子的方向,輕輕嘆了一口氣。
司獻春就躺在她的床上呢,顧蜜如卻沒有急著去跟他說什麼。
只是一直在摸著那個小人。
顧蜜如做事向來從心,任務已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