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趕緊打斷他的話道:“姜醫士,在下沒有燙傷,只是被火燎了一下,眉毛頭髮燒得捲曲了而已。”
姜醫師眼睛一瞪,又大喝道:“無知小兒,是你懂還是我懂?這燒燙傷有明有暗,明傷燒在表面,熱毒外洩,肌膚潰爛,若是暗傷,熱毒內侵,中傷臟腑,輕者火熱內攻,體液滲出,煩躁不安、發熱口乾、尿少尿閉,重者亡陰亡陽,而致死亡。”
江母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趕緊對楊帆道:“小帆,你可不要執拗,姜醫士可是咱洛陽城裡的七大名醫之一,姜大醫士的話總歸是不會錯的,你快叫姜醫士給你好好看看吧。”說完她又小聲道:“反正不是咱花錢。”
姜醫士把大袖一抖,露出兩隻手來,朝身後一背,朗聲說道:“揚戈,準備診治!”
他那小徒弟答應一聲,放下藥匣便往外趕人:“出去,都出去,我師傅要準備診治了。”
江旭寧詫異地道:“我們只在一旁看著,並不說話,就不用出去了吧。”
揚戈如他師傅一般,把眼一瞪,老氣橫秋地道:“糊塗!病患乃是男子,身上有傷,若要診治,難免寬衣解帶,你一個女子,如何方便待在房中?”
江旭寧一聽也是道理,便與母親退了出去。
馬橋說道:“我是男人,不用出去了吧?”
揚戈又把眼睛一瞪,斥道:“糊塗!家師醫術,一向秘不外傳,我們怎知你懂不懂醫術,會不會偷學?難道不該避一避嫌疑麼?”
馬橋聽了,狼狽而出。
那彩雲姑娘也退出去,把房門一關,屋裡便只剩下楊帆、姜醫士師徒和那兩個青衣小帽的豪門家奴了。
楊帆冷眼旁觀,隱隱覺得,這位姜醫士此來目的絕非如他所說,心中暗暗起了戒備,面上卻仍是一副任由擺佈的模樣,倒要看看他們究竟要玩什麼花樣。
姜醫士走到楊帆身邊,俯身看了看他,點頭道:“嗯!頭髮燎掉了幾綹,眉毛也有些烤糊了,不過這沒有關係,將養些時日,也就長出來了。實在不濟,老夫還可以調治幾服藥物,內服外敷,保證毛髮濃亮如初。”
楊帆乾笑道:“姜醫士,頭髮就算燎光了,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吧?您是不是……應該先給我看看傷勢?”
“哦!對,對!你傷在哪裡?”
楊帆指了指左肩道:“在下左肩中了一刀,好在不是要害,我感覺,活動起來並不太受影響,想是不曾傷了筋骨。”
姜醫士鬆了口氣道:“只是傷在肩上?那就好,那就好!解開來瞧瞧。”
那小徒弟上前給楊帆解開肩頭纏綁的繃帶,楊帆也不言語,只是任由他們擺佈,待傷口露出,姜醫士俯身仔細看了半晌,點頭道:“嗯!不錯,雖然傷口較大,卻不曾傷筋動骨,將養些時日也就好了。”
他又嗅了嗅楊帆肩頭所敷的藥物味道,一臉不屑地道:“這也叫金瘡藥麼?至少缺了四種關鍵的藥物,傷口痊癒的必然較慢,如果換藥不及時,難免還會化膿腐爛,及便痊癒,也要留下一個大大的疤痕,不美、不美,殊為不美。”…;
姜醫士仰起頭來,鼻孔朝天地道:“徒兒,颳去他傷口所敷藥物,給他換上為師自配的上等金瘡藥。”
揚戈答應一聲,便開啟了藥匣,取出一盒如玉白瓷的藥膏,開啟蓋,一股濃郁的藥香頓時撲面而來。楊帆任他刮藥敷藥,並不拒絕。雖然他懷疑對方為他診病的用心,卻不懷疑對方藥物的真假。
如果對方在傷處看出什麼破綻,大可敷衍一番,轉身便走,調來大批官兵包圍這裡,不可能事先準備做了手腳的藥物拿他,官府畢竟是官府,不是下五門的飛賊。再說,如果真是官府要拿他,直接把他抓進大獄再查他是否冤枉才是最可能的手段。
藥物敷好,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