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於這樣秋意蕭瑟,荷葉凋零的畫面中。可轉念一想,又覺得確實再也沒有更好的景緻,能容納並凸顯她的清麗和靈透。
她的容貌並非絕美的,至少婉兒之柔美、太平之嬌麗、阿奴之嫵媚、小蠻之俊俏,各具特色,並不遜於她,便是南疆姚州的那位薰兒姑娘也不在她之下,但是沒有人有她那種靜極了的靈韻。
那種風光,只應屬於天上。
雖然姑娘大度,楊帆也沒有任何褻瀆的想法,只是單純的欣賞,可也不好對一位素不相識的姑娘家注目太久,所以他微微一笑之後便收回了目光,目光收回,便看到獨孤宇帶著那個跑去報訊的小童從小橋的另一端正快步走來。
楊帆舉步就要迎上去,才只邁了一步,便覺得有一種危險的氣息。
當初他從姚州匆匆趕往蠻州時,半途中也曾有過這種似動物本能般的警覺,可惜那苗人的吹箭實在是無聲無息,他沒有避過去,而這大唐故都,顯然沒有人使用那玩意兒。
楊帆霍然轉身,就發現四個魁偉的大漢,不知何時已經迫近橋頭,正抱著雙肩,目光不善地看著他。
楊帆只看了一眼,就從他們的身法、腳尖的位置、抱肩的動作覺察出,這是四個相撲高手,恐怕技藝不會比太平公主身邊那八個技藝高絕的女相撲手差上太多。
楊帆挑了挑眉頭,感覺有點麻煩。一個技擊高手,打十個八個普通人易如反掌,可是如果對方同樣是技擊高手,而地域又比較狹窄,容不得他輾轉騰挪,那就比較麻煩。
當初他怒衝宰相府,被太平公主手下的女相撲手扣住腳脖子從馬上扯下來的事情他還沒有忘記,那時那個女相僕手並不想傷他,可是眼前這四個人的眼神卻充滿殺氣。
“明知道今日的宴會有些古怪,我應該把那柄鐸鞘帶來的!”
楊帆揚起眸子,看向那四個相撲手身後。後面慢慢又走來八個人。八個人的身體都遠不及這四個相撲手壯碩,但是矯健與靈敏尤有過之,八個人迫近,就像八隻躡足而行的蒼狼,最要緊的是,他們都穿著寬大的袍服,袍服下鼓鼓囊囊的。不知揣了什麼武器。
楊帆苦笑:“雖然知道今日之宴透著古怪,卻只猜到這獨孤宇的目的不只是結交朋友那麼簡單,誰會想到這是一場鴻門宴呢?”
楊帆扭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在獨孤宇身後二十餘步外,也有十多個人跟著。
他被包圍了。圍在大雁塔下,芙蓉橋頭。
楊帆盯了獨孤宇一眼,跟在獨孤宇身後的人距他還有二十多步的距離,楊帆在想如果飛身迎上去,能不能搶在那些人赴援之前來個“擒賊先擒王”,但他還沒有動作,就發現獨孤宇未必就是那個“賊王”!
獨孤宇本來是邁著極快的步子迎過來的,當楊帆身後突兀地出現四個壯漢的時候。獨孤宇腳下的步子就停了一下。似乎有些愕然。當又有八個人從林中閃出來,明顯是迫近楊帆的時候。他停住腳步,扭頭向身後望了一眼,再回頭時,一臉茫然。
如果這個局是他佈下的,他當然沒有必要這個時候還來作戲,楊帆心中登時一動:“如果不是他,又是誰想對付我?”
獨孤宇加快了步伐,幾乎是用跑的衝向楊帆,荷葉叢中有幾隻水鳥,甚至還有幾隻野鴨,那小舟和舟上的少女在荷葉叢中待了那麼久,都沒有驚動這些水鳥,獨孤宇嗵嗵嗵的腳步聲卻把它們嚇跑了。
水鳥展翅,鳴叫著遠去。
楊帆不禁嘆了口氣:這個獨孤宇根本就不會武功,他寧願獨孤宇抱頭鼠竄,也不願意他跑上來逞英雄。他被這些人圍著,雖然處境不是很妙,可是如果再加上一個不會武功的朋友,他想走就更難了。
獨孤宇快步跑過來,他雖不會武,卻是個健壯的青年,這幾步路不至於讓他氣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