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衍:「本國人?」
男人撇開眼睛,愛答不理。
聞衍:「誰讓你殺劉錦的?」
男人哼笑一聲,「你想在這兒審我嗎?合規矩嗎?」
「你還知道規矩?」聞衍收起槍,無所謂地一聳肩,「行吧。」
之後,他懶得再跟這男人多說一句話,聞衍叫過來幾個支援,說:「把皮卡車裡的男人挖出來,先檢查一下他身上有沒有藏武器,全收了,一個指甲鉗都不能放過!再看看他身上的傷,如果不要命,直接壓回市局。」
「是,聞副!」
聞衍把七情六慾裹成了一個球,公事公辦地交代完所有的事情,終於能挑出一根名叫私情的神經去尋找他的源頭。
穆臨之從始至終都安安靜靜地坐在他的越野車裡。
有個刑警指著灌木叢的另一輛車問,「聞副,那邊是什麼情況?我們的人嗎?」
「嗯,」聞衍說:「我的人。」
「這……」
「你們忙去吧,我自己處理。」
聞衍三言兩語打發乾淨身邊的人後,他艱難地調整完自己的情緒,終於朝著穆臨之走過去。
「哥,你怎麼才來?」
穆臨之臉色蒼白,頭一次這麼可憐兮兮的模樣,但眼睛卻亮著光。
聞衍伸手抹掉穆臨之額頭令人刺目的血跡後,問:「你怎麼在這兒?又在我身上放追蹤器了?」
「不敢,」穆臨之笑了笑,「怕你生氣。」
聞衍抹了一掌心的血,最後發現這血跡擦不乾淨。穆臨之的額頭被碎玻璃劃出好幾道傷口,傷口滲著血,也刺著聞衍的心臟。
聞衍的食指摩挲在傷口周圍,輕輕地嘆了一聲,「再深一點就破相了。」
穆臨之的眼神雀躍地閃了閃,「你心疼嗎?」
「你演這麼一齣戲,就是為了讓我心疼?」聞衍無奈地問:「穆總,你的格局呢?」
「不是演戲,」穆臨之攤手,對著車外環視一圈,他對自己造成的局面非常滿意,然後漫不經心地說:「哥,我的上限就這樣了,這就是我的格局。他們都沒死吧?我送你的禮物還滿意嗎?」
「唔,」說到這兒,穆臨之微微頓了頓,他似乎一點兒也不想掩飾了,「還剩一個孔旻了,我會親手把他送到你面前的。」
聞衍聽著他破罐子破摔的話,氣不打不出來。於是避開傷口,乾脆利落地給了穆臨之一個腦瓜崩。
「你他媽的給我說人話!裝神弄什麼鬼,糊弄誰呢?」
穆臨之眯著眼倒吸一口氣,「哥,我疼……」
「還傷哪兒了?」聞衍臉色一僵,「下的來嗎?我抱你。」
穆臨之真的伸出了手,他疲憊的往椅背上一靠,說:「好啊。」
這雙手像是在血水中浸泡過似的,看不出一點兒原本面板的顏色,它懸在半空中,還在一滴一滴地往底下滲血。
聞衍咬著牙,再也忍不住。
「你就繼續往死裡作!」
聞衍避開穆臨之血淋淋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腕搭在自己肩上,另一手從椅背前橫穿,環住穆臨之的腰。這姿勢看上去有些半身不遂,聞衍吃了不少力才把穆臨之從車裡弄出來。
穆臨之低著頭,前額抵著聞衍的肩,看上去非常配合,可還是染了聞衍滿肩膀的血跡。
聞衍嘆了一聲,「穆總,稍微配合配合一點行嗎?」
「行,」穆臨之稍稍抬起些頭,雙唇有意無意地觸碰著聞衍的耳朵,輕聲細語地說:「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聞衍讓這陣耳旁風吹得什麼火氣都沒了,他怒自己不爭,但又沒任何辦法。
暗度陳倉似的,聞衍背對事發現場,在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