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保重。”
那少年點點頭,走了兩步:忽然回頭,問唐甜:“你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唐甜心頭又掠起一線喜悅:那頭龍王,已經如她所願,必定會去她所希望他去的地方,但是她心中仍有一絲悵然,而今這少年返頭來問她,彷彿那西垂的夕陽,得趕快把握夕陽的機會。
“‘忘情天書’確在公子襄那兒。”可是她很快地發覺那少年並不關心這點,她心頭一沉,可是她還是照她所推測的情形說了。
“唐小姨真的可能被瞞在鼓裡。”
那少年果然比較注重這一點。
“公子襄為什麼要騙唐方?”
——唐方,又是唐方!連這孤傲的少年,關注的也是唐方!這瞎了眼的東西,知不知道我唐甜就在這裡,就在你眼前啊!
——有一天,我叫你後悔!
唐甜心裡狠狠地發誓,她甜美的一張臉,稍為有一點沉鬱,但她不會因心情而放棄一個她所需要的人。
“因為公子襄不瞞她,唐方一旦知道已經找到蕭秋水了,一定會離開他的懷抱,與蕭秋水溯然離去的。”
那少年整個人忽然繃緊:“蕭大俠還活著?”
唐甜知道,又一隻蛟龍,落在她網中了,她撒下了網,向來都沒有空回的,江湖人還不知道,唐甜的暗器,是一張無形的網,要是知道:只怕在暗器榜中,必然會在前三名之內—
—也許不在唐老奶奶、老太爺之下吧,或許之上,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這種暗器,不是能讓滿江湖上的人有所風聞的,一旦得知了,就失去效用了。
“活著;”她用力地點頭,“只是受了重傷,便敵不過公子襄,人被他俘虜了,‘忘情天書’也給他奪取了……”
講到這裡,她忽然發覺,“忘情天書”的這一段,她根本不必多說,因為那少年根本沒有興趣。
那少年聽到這裡,眼中發出劍一般的厲芒來,靜靜地問道:“你所說的都是真話?”
唐甜驀然覺得一寒,也個知怎的,她感覺到那少年有一股迫人的氣息,這使得她本有一大串的謊話,從心裡,到了喉嚨,卻說不出來。這時候她知道不能有稍微遲疑,可是她仍是不自然了起來,原來她的謊己撤不下去,可是自她有生以來,她已經扯謊慣了,就是她此刻心亂如麻的剎那,她說不出來,但是她卻及時點了頭。
那少年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問:“我怎麼能相信你說的都是真話?”
唐甜這時已恢復鎮定了,她很快地檢討了適才她自己的心亂,很快便答:“因為唐方是我的小姨,蕭太俠就是我的姨父——我不幫他們,幫誰?”
那少年望了她好久,這時夕陽已西斜,他發覺這女子本來嬌媚,卻有一陣了,這女子又有些憂愁,前一剎那,這女子又有些慌張——他都很喜歡看。他有時候常常想:長大後,他要得到一些女子,然後,深愛一個女子,生要能盡歡,死才能夠無憾恨。這女子,雖然不是他深愛的人,但可能是他偶然的留情……
他的思路很快就被自己的憤怒打斷了,他聽過公子襄的名聲,素來尊重,但他更欽慕蕭秋水,如果公子襄作出這等事,他就不能不去惹公子襄!
——他自知在武功上,尚不及公子襄,但他可以去告訴他那被江湖上傳為煞星,其實卻是急人之難的師父!
於是他說:“如果你說的都是真話,‘血河派’便與‘梁王府’的人沒交情了。”
一說完,他就回身走出去。
他的背影那麼孤獨。但身影又那麼傲岸。
他一開始走,就不停步,甚至沒有踞方覺閒多說一聲再見。
所以他沒及時看見唐甜的眼。
因為他說了那句話之後,唐甜畢竟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