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袖裡乾坤’,其實根本是沒東西拿給人家看,整天把手藏在袖裡,不敢出手討沒趣,哪有這天大的膽子誣賴我,原來是……嘿嘿嘿,我懊惱中也沒有看清楚,你們身材倒是一樣,面貌也不見得多像!”
那些東北霸豪也仔細看去,果然發現這人與稽健,乍看酷似,但其實仍是不同一人。
“所以我說,易容這種東西,是作不得準的;只能加上摹仿別人的舉止氣質神貌,加上看者心亂神迷,才能奏效,遇上心水清目力佳的高人,就無遁形了……”那胖子笑態可掬地自我批評:“可是稽健這種人,也沒什麼神韻值得學的,我自己也不想花大多時間浪費在他身上,我只是想殺掉公子襄手下的第一員大將,再與公子襄決一死戰而已,不值得花大多精神……”胖子笑了一笑,又道:“卻還是教人給認出來了。”胖子搖搖頭又說:“所以說,易容這門玩意兒。還是不太靠得住的;”說罷又向辜幸村直:“你既然悅稽健這般無用,我已把他殺了。”辜幸村一楞。那胖子依然在場中央,笑眯眯,悠悠閒閉的,好像一點也不知道有眾多高手在注視他,也沒把他適才雙朝明明擊中公子襄面對方依然安然無事放在心上。
“不過,”胖子衝著辜幸村又一笑道:“我殺了稽健,就算是你殺的,入你的賬,你明白嗎?”
辜幸村聽得一頭霧水。就在這時,胖子就出手。辜幸村明知他出手,但覺左胸一痛,招架已無及,這下連公子襄都來不及出手阻止,因為他也想不到胖子為何要下般辣手。
辜幸村見到前面噴出一股血箭,他猶在錯愕,不敢相信血是從自己身上噴射出來的。
胖子仍在他面前,笑嘻嘻地解釋道:“我與公子襄已交過手。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所以,我不想壞了他府中的規矩。我說了你殺了稽健,那我殺了你,一報還一報,一命償一命,我並沒有不依照‘梁王府’的規例,也不必與公子襄為敵。”胖子拈出一限短短的、銀光熠熠的戟,貼立鼻頭上,道:“我殺你,是因為你居然替歐陽獨賣命;”他用朝指指他自己的那一團肉的鼻子道:“因為我是九臉龍王。”說完這句話,他突然變了,變得不像一個富俗痴肥的胖子,而像一個朝廷一品高官:武林一大宗師的樣子,一字一句,眯著眼睛,說:“你兒時聽過我慕容不是會放過血河派的手下?”
辜幸村一直看著自己胸前噴出來的血,詫訝得說不出話來。
——也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人絕望到了盡頭時,無法說得出話來。
何況,辜幸村已元力再說出任何話了,他的血已不再噴射,只能淌流,他的血已經瀕臨流盡了。
但他仍不服,竭盡全力,嘶聲道:
“冤枉……”
聲嘶力竭,倒地而段。
甄厲慶、江傷陽、落花娘子等,對這辜幸村都心懷不滿,卻不料眼見他莫名其妙地讓九臉龍王殺了,卻也不忍,心底裡都對九臉龍王喜怒無常大停常理而打了個寒粟。
九臉龍王舉手間殺了辜幸村,就像隨足踏死了地上一隻螞蟻般輕易。
辜幸村畢竟是“十方霸主”之一。他自以為精明過人,故意引得甄、江、莫三人接鬥公子襄三大手下,他自己卻坐享其成,不料,他卻是四人中第…個送命的;而且這條命送得糊里糊塗,伏屍於“東方霸主”陸見破之旁。
九臉龍王慢慢地收回銀朝,——面向公子襄笑道:“我對公子時,是用絕招;對他,只使一。招;對有些人,根本不須要用到兵器。”他說著,眼睛長長地眯成一條縫,肥腮—
抖,又正色道:
“好了,現在要請公子解我疑惑……”他眯著長眼陰聲細氣但字字清晰人耳地問:
“公子身上著的,可是當年抑王的‘百戰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