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同學們盛情難卻,他實在走不開,很抱歉云云。
這麼一拖就是半個多月沒見過徐冉。這一陣子實在是太忙,餘江中一直想著再過幾日找徐冉到他的小窩放鬆一下。
可巧這天H市李市長到SH探望一個住院的親戚,作為院長的餘江中;副院長王庭軒當然得全程陪同市長,李市長看完親戚,在電梯裡四目看看,看見閃爍的電梯紅點,“老餘,骨科是幾樓哇?”
餘江中和王庭軒交替了一下眼神,“十二樓。”
“走,陪我到骨科看看去。”
餘江中頭皮炸了一下。骨外的李陽是有名的軟硬不吃傢伙,綽號叫“毒舌正太”,說他毒舌,也就是說人家不管遇見什麼人,頭銜有多大,他說起話來照樣難聽。而之所以叫他正太,是因為給他起綽號的人暗諷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紀還像小正太一樣不諳世事。
聽聽這個綽號,也知道李陽這人有多麼難搞吧。
李陽三十六歲,手術動的相當漂亮,但文章並不多,也沒有出過國渡過金,所以還沒有提副教授,和李陽同年資的醫生出國的出國,升副教授的升副教授,只有李陽,一有複雜的手術,領導就通知他上臺,看見和他一起進醫院的同學該有的都有了,不該有的也有了,只有自己還和十多年前一般無二的灰頭土臉,甚至連李陽當年帶過的許多學生都晉升了副高職稱,這讓李陽心裡落差很大,屢屢趁著年終科室聚餐時候發酒瘋洩私憤,“我他媽四十歲了還他媽只是一個破主治,我他媽這輩子混的都這麼挫了還他媽在這裡混什麼混。”
餘江中對李陽頭痛不已,職稱不由他而是上級單位TU科技大學說著算,他也屢屢向科技大學領導反映過李陽的職稱問題,可那邊的區校長說,硬性規定在此,不由他定,除非李陽能出國,哪怕就一年半載也好。
但是餘江中知道李陽的困難,他孩子是弱智,妻子身體不好,三天兩頭都病,家裡老人身體也不好,別說一年,就是走半年,李陽都割捨不下。不出國,所以李陽的職稱就這麼一直拖著,雖然工作上李陽任勞任怨,但對各路領導神仙都不理不睬,市長冷不丁提出到骨科看看,這讓餘江中實在有點擔心李陽屆時的表現。
走到骨外窗明几淨的長廊,市長大人興趣盎然地說,“老餘,我看了報道,你們醫院骨科有個叫白雪的患者,既然今天來了,正好帶我看看去。”
餘江中頭更疼了,因為白雪的上級管床醫生就是李陽。看來想避開這個瘟神是百分百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透過玻璃窗,餘江中看見幾個穿白大褂的正站在一個病床前查房。有個瘦瘦高高的背影筆直站在李陽身旁。低頭看著手中的病歷,餘江中的一顆逐漸老去的心也按捺不住的砰砰直跳。
徐冉!
白大褂妥帖勾勒出徐冉的挺拔身材,肩不寬不窄的恰恰好,隱隱約約的,讓站得和他有些距離的餘江中彷彿能感覺到他腰肢的柔軟,甚至面板的溫度,低頭的人有一縷頭髮搭在前額,濃密的睫毛在臉頰灑下疏疏落落的影子。
工作這麼多年,餘江中從來沒看見有哪個醫生能把白大褂穿出那麼種味道。頗有些彷彿和芸芸眾生分開來,獨立獨行的一塵不染味道。
猛然一抬頭,徐冉的視線和餘江中的相接了那麼一瞬,那小子怔了一剎,繼而嘴角漾起不易為人察覺到的清淺笑意。
可惜那麼一絲微妙的心思卻被戳在白雪病床旁的李陽生生破壞了去。
“院長有何貴幹?”
“這是李市長,這次他代表市委領導來探望白雪。”餘江中看見李陽冷冷淡淡的狗屎樣子就說不出來的來氣,壓抑著滿心的怒意,語氣盡量溫和地說。
小姑娘正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安徒生童話,她媽媽連忙站起來,朝幾位器宇軒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