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到在地,然後我直覺無數的棍棒往我身上招呼,幾分鐘,我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是沒有受傷的。
我清晰地記得,那時一個紅衛兵拉著我的腳,然後另一個紅衛兵,拿著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棍,往我的膝蓋上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
每一次的痛都撕心列分,當時我迷迷糊糊,幾乎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
就在我朦朦朧朧之間,只看到一個人影在我眼前晃過。很快便有兩個紅衛兵從我身上彈開。
我忙穩定下心神,定睛仔細一看,竟然是韓邁!就是那個我曾經看不起的,與人民為敵的國民黨叛徒。
很快地,我身邊圍著我的紅衛兵一個個地被他打得爬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走到我身邊,把我扶起來。
“歐陽先生,這裡的事情鬧大了,不能久留,請跟我走吧。”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我看著他那漆黑得怕人的眼睛,看看身邊凌亂的環境,只得點了點頭。然後無力地指了指我的父親。韓邁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他走到我父親身邊,一把背起我父親,一把攙扶著我,一步步地走向郊外走去。
走了十來分鐘,我的腳痛得實在不行了,韓邁便在路旁偷了個板車,把我和父親並排放在板車上,推著我們走,在板車上,我的腳卻是鑽心地痛。但過了不多久,也不知道是疲憊還是傷痛,不知不覺地便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破舊的床上,周圍都是殘舊的牆壁,但奇怪的是,牆壁上卻是異常地乾淨。幾乎到了一塵不染的地步。我直起身子,想坐起來,可是腳又是一陣劇痛,我只得又躺回床上。我擰?看了門口的地方,只見韓邁推著板車往外走,板車上還躺著我的父親。
“你——你想幹什麼?”我一時心急,腳又是一陣痛。
“歐陽先生,令尊已經去世了。我把令尊送去火化,歐陽先生便請在這裡放心養傷吧。”
“哎——哎——你別——”我企圖阻止韓邁把我父親推去火化,只是我一掙扎起床,腳部便又是一陣劇痛。
我只得又躺回床上,仔細地想想這些天來的遭遇,不禁悲從中來,原來剛剛還好好的親人,轉眼之間卻已是生死兩隔,想到這裡那眼淚卻不知什麼時候又落了下來,劃過臉頰之際,我忽然想到,我,這究竟為什麼而哭,是生命的無常,還是命運的捉弄?
我躺在床上,全身的骨頭像火燒一樣,疼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門縫中漏出了一點亮光,韓邁回來了。
他端著一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來到我的面前。
“歐陽先生,請你吃藥了。”說完,他面無表情地把一碗烏黑的所謂藥湯遞到我的面前,我微微地仰起頭來,只覺得一股沖鼻的腥臭味撲面而來,我忙擰開頭。
“這是什麼東西,你要給什麼東西我喝?!”
“歐陽先生,這是你的藥,請你喝下去,我保證你的痛楚能得到稍減。請相信我,我韓邁不會加害於我的恩人。”
還是如此冷冰冰的語氣,但在那冰冷的語氣中,卻有著一種堅定而不容懷疑的信任。
我當時的身上疼得幾乎快崩潰了,只得閉著眼睛,把頭一仰,一口氣地把藥喝完了。
那腥臭的味道,令我幾欲作嘔。
可是,奇怪的是,一碗熱藥下肚,卻感覺一股暖暖的感覺從肚子裡升起,漸漸地走偏全身,暖洋洋的使人精神為之一震,身上那骨頭折斷的感覺還真的稍稍得到了減弱。
很快,我便能倚著床沿坐起來了。
這時我再一次仔細地打量一下這間房子,一盞昏黃的燈泡從橫樑上吊下來,燈泡下便是一張破舊的八仙桌,桌子上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