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會意地點了點頭,很快就離開了病房。
“為什麼?”病房門才剛關上,容駿便心急地問出了最乾脆的三個字。
“我 這麼做都是為了媽媽,打小你就身體不好,後來又遇上了那場大火,媽媽一直覺得有愧於你。如果因為這場意外導致你下半輩子不得不繼續帶著一顆不健康的腎艱難 地活著,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挺得過去。”雖然做出了捐贈腎臟的決定,但在面對容駿時,容成驍依然是那副冷到不能再冷的語氣。
“如果 沒有她,我連降生在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打小就身體不好也不是她的錯。小時候每次生病,都是她整晚抱著我,一整夜不合眼是常有的事,她已經做了一個母親 能做的一切,根本沒必要心存愧疚。至於那場大火,只是一場意外,凌瑾嵐才是始作俑者。我能借此機會換個身份生活得更好,也算因禍得福,她也不需要為此自 責。”這些道理容駿比誰都清楚,以前之所以一直鑽牛角尖是因為小時候生活得太不如意、和哥哥相比永遠只是個失敗者。
經過上午的意外和必須換腎的刺激之後,他終於能理智地面對自己的過去,並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做了多少讓家人失望的蠢事。
“無 論你心裡怎麼想,做完手術之後,媽媽欠你的就算還清了。你要是還有點孝心,以後就不要再為那些爭權奪利的事煩她,也不要創造機會讓容天業和她見面。只有靠 真本事努力得到的,握在手裡才踏實。總想著走旁門左道,遲早會付出代價。”若是換作以前,容成驍肯定不會有心情說教。但為了徹底‘蓋棺定論’,他也不介意 多囉嗦幾句。
“我從來就沒覺得媽媽欠我的,至少……”
“就算你沒這麼覺得,抱怨和不甘心總是有的。”抱怨和不甘積累多了就會因怨生恨,心理扭曲之下做出一系列瘋狂舉動也就不足為奇。
“以後不會有了。”像是做最後的結案陳詞一般,容駿很認真地說出這六個字。
已經從容駿口中聽到了自己想要的,但容成驍還是覺得有必要給他一些嚴肅的提醒,“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今天上午的事要是再發生,就算是媽媽的面子我也不會給。”
容駿並沒有立即做出回應,沉默良久之後才低低地開口,“麻煩你幫我跟媽媽和嫂……”他本來是想說嫂子,可又覺得自己不配這麼叫,想了想,還是換了個稱呼,“跟顧家小姐說一聲對不起。”
“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總有一天會想明白。”媽媽追上去已經這麼久,該說的、該解釋的,應該都已經塵埃落定。這一次,他已經做好了接受嚴厲懲罰的心理準備,別說被罰睡書房,就算被趕出家門幾天他也會心甘情願接受。
如他所料,等他離開容駿的病房,媽媽已經回來了。但,此時站在她身邊的並不是他最想見的那個,而是他最不想見的那個人。
“我都聽說了。”容天業的表情十分複雜,糾結半晌才勉強擠出這幾個字。
容成驍從來沒把這個人放在眼裡過,自然也不會費心去接他的話。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疑問需要得到解答,“她人呢?”
“我已經讓司機送她回家了,你也別太擔心,她只是被氣到,一時間緩不過來,讓她冷靜一下,等你回去再好好哄哄她。”
“知道了,她會生氣也是為我考慮,我有心理準備。”
母子倆一唱一和,搭配非常默契。不知內情的容天業聽了這段對話之後會很自然地以為他們是在談捐腎的事。考慮到成驍的態度太過冷淡,他也不會送上門去自討沒趣。在病房裡躺著的那個也是他兒子,現在可不是偏心的時候。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的手即將碰到門把時,容成驍卻主動開了口,“馬上就要準備檢查和手術,他現在需要休息,你最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