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知道這書房設在通常只用來待客的西廂。
“錦公主?”儉言如何也沒有料到,自敞開大門所看到的,會是書錦。
“儉侍衛。”書錦報以一笑,玉指仍遊走於木架的書脊上。顯然,她正在閒散地尋找著可讀之物。
“錦公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銳利的眸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存在感。
食指幽幽停在空中,對上他眸中的敏銳,“那哪裡才是我該去的地方?”
薄唇緊抿著,沒有回答。
“新人拜天地的喜堂嗎?”她徑直道,笑容中的戲謔毫不掩飾。嫁入副督統府不到一個月便淪為下堂婦。這對她早已坎坷的人生而言,無疑又是濃重的一筆。
避開她瑩亮的眸子,儉言的聲音不再如往常那般冰冷,“屬下並非有意冒犯。”
想到那貼滿紅喜的喧鬧之地,再看眼前這個孤伶伶的嬌小身軀,讓他如何能冷漠相對?
“我只是想找兩本閒書,好躲回我的角落繼續充當賢婦。”她緩緩解釋,語調是平靜的。
儉言卻自那字裡行間,讀到清晰的哀怨與無奈。錦苑離正廳不過幾步之遙,雖然這場婚宴為免引人耳目未用爆竹與鑼鼓,可只要是喜慶,就免不了會有笑語與喧囂。
深沉的眸攀上那張恬靜的秀臉,定是那些嘈雜的聲音將她逼入了人跡罕至的西廂,逼進這閒人勿入的書房。
“他們拜完堂了嗎?”她問,裝作不在意的語氣。
問前咬唇的細小動作卻已被他收入眼底。心沉了沉,為她不值。她究竟還是在乎柳辛楊的。
還未來得及答她,追隨著她的眸觸到玉指停在了那抹金色之上,唯一的一本金色書簿。
“不要!”儉言一個晃身,轉眼已來到書錦面前,右手一把緊握那意欲取出書簿的柔荑。她的手是那樣纖巧、那樣溫暖、那樣柔嫩。小小的,安靜地待在他掌中,彷彿受驚而停在原地的白兔般。
她垂下眸,濃密的睫毛那樣不安地扇動著,落在那雙緊緊注視的黑眸中,彷彿扇在自己心上般叫人驛動。
許久,自那輕啟的檀口,輕輕地、微弱地喚出他的名,“儉言。”
唐突之人如夢初醒。古銅色的大掌慢慢自那白淨的小手上移開,臉上有著明顯的不自在,“那本書……是暗器開關。”
“暗器開關?”美目似不太相信又似確認般再次望向那厚厚的金色書脊。
“嗯。”他點頭。一想到她方才差點誤碰機關,剛找回節奏的心再次走板。
“書房內為什麼要設機關?”她不解地仰頭望著那個近距離的人。
機關?自己竟然在無意間洩露了不該洩露的事!這是自他闖蕩江湖起,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卑職不清楚。”拉開彼此的距離,強令自己保持疏遠。
感覺到他沒理由的生硬,不由得氣惱起來,“那勞煩儉侍衛送我回房。”不再溫和而是命令,捕捉到儉言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笑得滿是譏諷,“你至少清楚還有哪些地方有暗器吧。我可不想沒邁出書房,就喪命於此。”
要比翻臉?自小耳濡目染皆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她就算學不到十成十,也足有八九分的神似了。
她在生氣?雖然臉上仍帶著笑,語氣也是淡淡的,可那尖銳的話語分明就是意有所指。還有看也不看謙恭躬身的自己、微微昂首的驕傲模樣,無意顯露的高貴足以壓死他這個下人。
許久,儉言才抬眸望向前方那個削瘦的背影,不自主地輕輕一嘆。這個瘦弱的身影,曾經被湖水浸透、虛弱而無力地被自己深擁在懷。現在,竟然這樣高傲而不屑地背向自己,且越行越遠。
那樣遙不可及的距離,中間隔著的是尊卑之別、是柳辛楊、是她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