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託著她的下顎,一手只用食指裹著帕子,讓許嬤嬤拿蠟燭來照著,細細緻致替她擦拭。

因著是白綾勒的,謝箏的脖子上紅的青的,甚至有些發紫,還擦破了面板,饒是蕭嫻再小心,還是會碰到傷口。

蕭嫻眼下發紅,垂著嘴角,讓謝箏忍著些。

等擦好了,蕭嫻把帕子扔回水盆裡,與許嬤嬤道:“媽媽去找找,我們有沒有帶藥膏來?”

“只一盒跌打擦傷的藥膏,”許嬤嬤一面說著,一面翻了出來,沒讓蕭嫻動手,自己替謝箏抹了,“不是什麼上等貨色,姑娘將就將就,等明日回去,府裡有宮裡賜下來的,塗抹些時日,不會留疤留印子。”

許嬤嬤知道謝箏來歷,蕭嫻也沒避諱,拉著謝箏坐下,低聲道:“雖說案子鬧得厲害,可我們來時就琢磨過,歹人下手的都是小寺小庵,從未在香火繁盛的大寺裡動手,遇害的亦都是些婦人,你這樣的姑娘家,按說不該……”

蕭嫻的話說了半截,謝箏已經曉得了她的意思。

歹人行兇,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案,他的行為、想法應當是有跡可循的。

真遇到那種一拍腦袋、遇見誰就害誰的歹人,那作案的地方、遇害人的身份,都應當是凌亂的。

而這一次的案子,歹人的思想分明是清晰的,他就尋那些在小寺之中跪在佛前的婦人下手。

除了同樣是在誦經,謝箏與那些婦人根本不同,寧國寺也絕不是香火不盛、連和尚尼姑都沒幾個的小寺小庵。

也正因此,最初她們才選擇來寧國寺上香。

謝箏捏著手指尖,她思考的時候總喜歡捏著些什麼:“興許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以至於歹人開始出入這等大寺了。”

蕭嫻皺眉。

謝箏看在眼裡,嘆道:“姑娘是怕奴婢叫人認出來了,兇手藉著這作案的手段來謀奴婢性命,奴婢真被勒死了,也會被記在元兇的頭上……”

“是,”蕭嫻握住了謝箏的手,“就像父親說過的,就算你被認出身份,祖母在一日,蕭家就能護住你一日,可若是你已被人看穿了身份,對方潛在暗處謀你性命,我真的怕。往後我再不許你一個人走動了,最少也要跟著個人。”

知道蕭嫻是一片好心,謝箏也不與她爭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她歪著腦袋琢磨著,道:“那歹人有機會殺了奴婢的,奴婢當時差不多力竭了,他再使幾分力氣,奴婢不死也要暈過去了,小師父即便尋來,五六歲的孩子哪是一個大人的對手?他即便仿照案子來,殺了我,再殺了小師父,也會被算作是行兇時叫人撞破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滅口了。”

蕭嫻垂眸,猶豫了一番,還是道:“你當真沒看到兇手模樣?我曉得不該讓你去回憶,但明日報了案,表兄來問話,肯定會讓你回想的。你既然眼下想躲著他走,不如先想好說辭,一股腦兒丟給他,免得大眼瞪小眼,你坐著想,他逼你想。”

謝箏點了點頭。

事發突然,她正靜心誦經,根本沒有顧忌其他事兒,等留意到腳步聲的時候,白綾已經橫在眼前了。

脖子被勒住,連求生的掙扎都是本能反應,哪裡顧得上去觀察去思考?

這會兒回過頭去想,亦是一片空白。

蕭嫻見她一時想不起來什麼,便道:“算了,夜也深了,早些睡下,明日天亮時還有工夫想的,現在睡個好覺最要緊,怪我,心急火燎的,一著急的時候就顧前不顧後。”

廂房裡只一張床,一把榻子。

蕭嫻與謝箏歇床上,許嬤嬤就在榻子上打盹守夜。

香爐裡點上香料,許嬤嬤道:“姑娘們安心,大爺安排了人手在前後守著,你們只管睡吧。”

說完,便吹了蠟燭。

室內一下子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