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馬瘟神陸達,好不容易將嘴裡吐淨,這功夫狠狠的瞪了老化子一眼,道:“老小子,俺與你林中相見。”
說著也不等笑面跛丐回話,拿起地上的九環潑風大砍刀,向林裡跟去。
龍淵眼見眾人紛紛退入林內,本等喝止,但云慧俯在他的耳邊,吱吱喳喳地,勸他打完了再說。
龍淵心中暗度,武林中常是勝者有理,待他等擺好陣式,自己等三人,贏了之後,再抖露呼延異的陰謀,亦不為遲,故此便未言語。
呼延異見眾人退入林中,一擺手中雙鞭,說聲:“請”,“嗖”的縱入林中,亦是一閃不見。
笑面跛丐顧了顧龍淵雲慧,尚未開口,龍淵嘴唇微動,竟以“千里傳音”之法,悄告二人。
“只勿多傷人命,最好是將他們點了軟麻之穴,以免造成再大的誤會,難以解釋。”
笑面跛丐聞聲大為驚疑,初來時一股豪氣,不由為之一消。
乃因過去他雖則曉得龍淵雲慧,功力深厚,卻怎的也料想不到,他已將真氣,凝練得如此精純,宛如實質之物一般。
老跛子自嘆弗如,那他還有什麼資格,指揮人家呢?
瞬悟間,他有些年華老去的感慨,他覺得自己真的該歸隱深山,養贍天年了。
不是嘛?江湖中人才輩出,後浪而起過了前浪,他這個“前浪”,尚有何資格去領導後浪呢。
因此,他黯然無語的點點頭,表示答應,無精打采的站在那裡,不肯移動。
龍淵見他答應,心中頗喜,長嘯一聲,聲如龍吟入天,清朗如宇中皓月。
嘯聲中,肩不晃,腳未申,微一舉步,倏忽間已入林內。
雲慧心細如髮,看出笑面跛丐,神色寞落,生像瞬息間老了十年,一時雖猜不著,何事令他感觸乃爾,卻仍然芳心不忍,嚦嚦鶯聲的招呼他:“叔叔,我們也進去吧。”
笑面跛丐,“啊”了一聲,生似方由迷夢中回醒過來,應一聲好,與雲慧並肩而進,鑽進林去。
林中樹木稀疏,但一棵棵足可合圍,高拔數丈,顯然年代已久。
此際夜深,雖有皓月當頭,但林中枝繁葉茂,卻是黑暗十分,僅偶爾有月光樹隙中撒下銀輝數點,也不過銅錢大小,起不了什麼作用。
只是,笑面跛丐功力深厚,雲慧更不必說,已練成視夜如晝的夜眼,故而整個林雖則稍覺有異,卻無大妨。
兩人並肩而入,已不見了龍淵的身形,雲慧傾耳查聽,卻聞得林木處,發生一陣陣金刀劈風之聲。
雲慧雖知龍淵的武功蓋世無故,卻仍是放心不下,當先疾往林內掠進。
笑面跛丐隨後跟進,那知才轉了四五株樹,忽的不見了雲慧身形。
他正覺愕然,不由呆了一呆,誰知道也他身形一頓之際,四面八方,金刀劈風之聲霍然大作,老跛子扭頭返顧,電目環掃,已見身側樹後,各劈出刀劍鞭拐,向身上要害襲來。
笑面跛丐入林前,答應了龍淵的請求,自不便下重手傷人。
只見他眉頭一皺,原地螺旋般一轉,雙臂掄處,打出了兩股掌風,向四周襲來的兵刃逼去。
旋轉間,老化子電眼一瞥,見左方伸來的是一柄九環潑風大砍刀,心中一動,左手一圈,改推為拿,閃電般以中拇二指,夾住了刀背第一個鐵環,猛力一拉,同時口中還道:“大小子,你出來吧。”
他這一拉的勁道,看似輕描淡寫,其中的含勁,卻是勇猛之極。
樹後之人,各露著半邊面孔,探臂出手,其他的被老跛子內勁一逼,全都縮了回去,只剩下這個倒黴的“唉唷”一聲,果然應聲“蹬蹬蹬”跑了出來,正是那弼馬瘟神陸達。
其他的樹後之人,望見陸達被迫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