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怯的滑落在角落裡,注視著黑暗中床單下隱約凸出著的身軀,知道齊霈陽就在她附近的想法令她寬心不少。
真怪,有齊霈陽在的日子,彷彿什麼事都不再讓她感到那麼害怕,只因為她知道他就在她附近。
她安心的拉緊圍在身上的毛毯。她有預感今晚不會再做惡夢了……
她逐漸闔上雙眼,埋在略嫌冰冷的毯子裡……
直到驚訝而氣憤的聲音響起,一雙有力而堅定的手臂輕易的舉起她,就像抱一個小娃娃的不費九牛二虎之力將她騰在空中。
她嚇了一跳,睜開剛睡著的眼皮,正對上一雙不可思議的黑色眼眸。
“霈陽哥,你還沒有睡哪?”她的語氣就像談論天氣般。
他瞪著她∶“娃娃,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在睡覺。”
“在這裡?”他指的是他的臥房的角落。
“沒錯。”為什麼呢?“
“我做惡夢了。”她可憐兮兮的回答,然後她發現自己迅速的被安置在齊霈陽的床上,身上的毛毯還好端端的圍著。
齊霈陽關心的語氣表露無遺∶“又是惡夢?”他開啟桌上的檯燈,坐在床沿。
她點點頭,發現他的怒氣已經消了。“你曾答應過我,有什麼事可以來找你的。”
“所以你連叫我一聲都沒有,就縮在地板上?你打算在那裡睡整夜?”
“我是有這個意思。”
他嘆口氣,搔搔有些凌亂的頭髮。“你可以叫醒我。”
“這只是一件小事,不用麻煩你。”她轉為好奇∶“霈陽哥,人什麼時候發現我偷溜進來的?”她發誓她沒有製造半點聲音。
他嘴角上揚,“打從你進房門的第一步,我就發現了。”
“而你竟然還裝睡?”她睜大眼。
他聳聳肩。“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總不會非禮你吧!”她氣餒的隨口說道,然後眼光突然瞪著他臉部以下的地方。“老天!”她嚷道,一張俏臉幾乎燃燒起來,只差沒冒出煙來。
齊霈陽低頭一望,咒罵一聲。
他沒料到心娃會突然闖進他的房間,所以根本沒穿睡衣,只在腰際圍著毛毯,就從角落把心娃抱過來。
換句話說,他身無寸縷,赤的胸膛在暈暗的燈光下明顯可見。
心娃捧著發燙的兩頰,雙眼直盯著床上的某一點,不敢看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不太習慣看見一個男人……光著身子……”她幾乎被自己的話給哽到了。
齊霈陽也感到有些不自然,趁著她粉頰低下時,從衣櫥裡隨手抓了一件襯衫和長褲,以最快的速度換上,然後走進浴室,拿了一條毛巾出來。
“我是你的霈陽哥,不是嗎?”他低柔的聲音再度在她耳邊響起。
她不安的瞥她一眼,確定他衣裝整齊的坐在床沿,才敢回話。
“霈陽哥也是男人。”
齊霈陽對這句話也無可反駁,他抬起心娃的下巴,用毛巾細心的擦試她臉上未乾的淚痕。
“娃娃,告訴霈陽哥,今晚又做什麼惡夢了?”他低柔的問。
她一想起那駭人的夢境,就忍不住朝他身上靠了靠。
“跟上回一模一樣。我夢到我站在黑暗之中,有個人一直想勒死我,我一直掙扎、一直抵抗,可是都有人幫我,他的笑聲好可怕……”她渾身打起哆嗦,讓齊霈陽好心疼地擁緊她。
“那只是夢罷了!”他安慰她,但心中情緒翻騰不已。
他知道那不是夢,那是娃娃出事前在屋子裡發生的事,他總算知道那個偷兒想對娃娃做什麼了。
他想致娃娃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