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先生……”馬紹儒期期艾艾,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和煦的微笑不再出現在齊谷清的老臉上。他得意而陰沉的一笑,像是褒許自己的聰明似的,他雙臂環胸,凝視著眼前一對手足無措的男女。
“顯然你們並不適合當所謂的壞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在齊家談你們所做的壞事。”
“齊老先生,您別誤會……”無論我是否誤會,一切事都等霈陽回來,你們自己再好好向他解釋吧!“
如果他們還有命的話,齊谷清想道。
也許他該先叫輛救護車在齊家大門等著。
那是說,在他不必先訂墓碑的情況之下。
他的生活在退休後,向來平淡無奇,如今有一場好戲,他怎可錯過?
一切就等齊霈陽從公司回來。
他幾乎等不及那刻來臨了!
斜睨著牆上的畫,試了好幾個角度望著,心娃不禁略有成就感與隱約的得意。
她幾乎已經放棄恢復記憶了。在經過這幾天的打算,她已做好決定,如果當真恢復不了記憶,她決定再回老本行——作畫,其實這也是經過許久的考量。她前前後後看了好幾幅她的畫,雖憶不起她作畫的才幹,但她感覺得出作畫者的眷戀心情,她願意從頭再起、重新開始。
她注意自己的決定。
一個包括齊霈陽的新開始、新生活。
齊霈陽走進辦公室,猶自不解天娜神秘的表情。
然後他看見心娃……捧著一束玫瑰投向他的懷抱。
“霈陽哥!想不到我會來看你吧?”她親密地摟住他的腰,像是黏人的麥芽糖。
她要讓齊霈陽習慣她的存在,這是她的小計謀之一。
“你應該留在家裡休息。”齊霈陽蹙起眉,“沒有我的陪伴,你不應該獨自一人出來。”傷害娃娃的兇手還沒抓到,要出了意外,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況且他無法再次承受那股錐心之痛。
看見娃娃躺在急救室裡沒有生氣的慘白模樣,是他一生的惡魘,他寧願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的寶貝娃娃。
對於愛愈生命的娃娃,他要守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這是他的承諾,一輩子都該履行的承諾。
只見心娃嬌笑著∶“現在我的身邊不是有你陪著了嗎?”
齊霈陽對她就是燃不起一絲怒火,他輕柔的摸摸她的烏黑秀髮,喃道∶“娃娃,答應我,下次沒有我的陪伴,不準獨自出來。”
心娃完全不知道那件車禍是有人蓄意主謀。
她放開齊霈陽,走到另一個角落,開始整理帶來的玫瑰,一朵一朵放進花瓶裡。
“我不是三歲小孩子,我身分證上的出生年月日可以證明我已經二十二歲,完全的成年人,有權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邊修剪玫瑰邊跟齊霈陽理論。
齊霈陽恍若未聞,他走到心娃身邊,一手習慣的摟著她的腰,連他自己也未曾發覺,就是這麼自然的、習慣的碰觸她。
“你昨晚睡得還好嗎?”他關切的問。
“好得很。”她臉紅的想起縮在齊霈陽懷裡睡覺的那一次。“最近我都沒有再做惡夢了。”
他蹙起眉。“不准你騙我,如果晚上再失眠或是做惡夢,我說過,我允許你來找我。”他不要她因為一時害羞而獨自讓恐懼吞噬。
“允許?好大的口氣。”
“娃娃,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我私下問過馬醫生,他說這可能是心理因素,也許是最近我有安全感了吧!”她甜甜的笑著。而這全拜齊霈陽之賜。
沒有他,她恐怕每一夜都得和惡魘搏鬥,是齊霈陽給了她安全感,她才沒有繼續再沉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