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句話, 不同場景說出來,效果完全不一樣。
上午沈淮冷淡地站在那裡,認真看劇本時突然來這麼一句, 封凌心虛緊張。
而此時真正開始演戲, 戲中沈淮以和平日裡完全不同的感覺,震驚又憤怒地罵出這句話,封凌大腦嗡嗡作響。
差一點,這場戲就要因他卡住了。
封凌腦袋不怎麼清醒地想,幸好他喝了很多酒。
不然, 在沈淮說他抽筋的時候他就投降了。
扯在頭髮上的手被握住拉下, 同時紅綢腰帶被抽走,不容拒絕地捆在了兩隻手上。
肩上的衣衫更是落了個乾淨,紅紫的傷痕印在雪白的肌膚上, 染紅了雙眼。
沈淮被封凌微抱起, 封凌眼眸如深海,手指拂開他額前的一縷頭髮, 深深地看著他,喉結微動, 低頭時叫他:“寶貝。”
這是封凌平日裡絕對不會對沈淮說的話。
比試戲時還要喑啞, 壓抑著沸騰。
他的手不知何時移到沈淮的後頸, 卡著細長的脖子不容後退地帶向他。
導演激動地搓手, 讓攝影師拍他們接吻的側面。
沈淮說過側臉最考驗男人的顏值, 被他誇過的封凌側臉帥得張揚,而沈淮那張臉就沒死角。
兩人皆是鼻樑高挺, 下頜線清晰流暢,嘴巴開合時下顎伸長與收緊都叫人叫絕。
何況側面還能拍到封凌的手在沈淮的背上。
他的手掌和他身高成正比,手掌大手指長, 指節指骨突出,一雙手可以將沈淮纖薄的後背覆住,慢慢向上推,弄皺柔軟的裡衣。
一半手掌按在裡衣上,一半貼在肌膚上。
衣物窸窸窣窣,每個人的衣服有好多層,在床上堆成層層疊疊一堆,長長地垂到地板上。
床上是綿軟如雲的絲綿和羽絨被,凹陷起伏。
屋簷下垂著兩盞朦朧的宮燈,在秋風中搖曳。
“懷霄哥哥,懷霄哥哥,輕點。”
當沈淮皺眉流淚說這句話時,封凌頭腦一震,幾乎要炸開。
導演和攝影師都難以回神。
沈淮拍過那麼多戲,雙眼溼潤有過,眼角泛紅有過,這樣流淚還是第一次。
那雙眼睛有一瞬間不再那麼清澈,像是覆蓋了一層水霧,轉瞬凝成一顆清透淚珠,大顆淚珠滾下時壓彎浸溼了下睫毛,躲在睫毛處的那粒小紅痣水紅明麗,襯得眼睛空濛撩人。
封凌忘了劇本,忘了動作,只能看著他。
大腦轟然,心臟緊縮。
世界裡只有他的眼淚,和帶著哭腔的低聲求饒。
他第一次知道,求饒也能挖出人的暴戾。
幾場戲拍完已經是夜裡十點多。
衛黛還在等待著。
雖然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不會有什麼,拍戲時導演還是進行了清場,連她都不讓進。
中午想看試戲被導演趕走,她就猜到了這個結局,可她還是想在這裡蹲著。
已經超越對工作的熱愛,是在真情實感地磕cp了。
和她預想的一樣,先出來的是導演和攝影師。
可是這麼晚了,老年作息的導演竟沒立即收拾回去,而是坐在一邊看回放,說是看回放,眼睛一直向房門那裡偷瞄。
看起來莫名有點慫慫的感覺。
衛黛:“?”
幾分鐘後,封凌出來了。
她猜這場戲封凌一定很喜歡,是在現實裡短時間裡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所以應該是興奮,暗喜。
可是當時封凌的神情很不好說,就一言難盡。
當一陣冷風吹過時,他好像清醒了點,飛快地摸了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