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冷淡地繞開封凌, 一個人向片場中心走。
他嘴角抿得平直,眉眼清冷, 帶著一身疏離的氣息。
看他離開封凌愣了一下,更加煩躁地抹了一把臉。
他向前走了一步,只看到沈淮的背影,發現沈淮除了胳膊,肩膀也有點問題。
因為一隻胳膊不能穿進袖子裡,他把一件灰色羊絨大衣披在身上,走起路來,瘦削的身體在寬大的大衣裡晃盪,本就讓人心疼, 而一邊肩膀僵著,沒了平日裡的輕盈, 更讓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封凌一會兒要被他氣死,一會兒又被自己氣死, 心臟像一張廢紙被團吧後又踢了一腳。
他不該那麼說的。
他本意不是要說沈淮任性。
他剛說出口就後悔了。
封凌很想上去扶一把沈淮, 但他剛跟上去沈淮就走得更快了。
封凌看著他略顯狼狽的背影, 心裡更難受和煩躁, 堪堪止住腳步。
他想到那副畫上的高傲少年,此時一定不想被別人看到他這個樣子, 尤其是剛才兇過他的人。
但他又實在不放心, 只好在沈淮走進湖邊那個小木屋, 背對著他坐下後,才悄聲一點點移過去。
沈淮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厲害, 右肩連著右臂僵硬地動了一下,他摸了摸繃帶和
封凌狠狠地咬牙, 心不知道不揉戳了多少次,怎麼都不對勁。
他胸腔窒悶,心上又疼又酸,完全不知道怎麼辦,用力踢走好幾顆小石子後,認命地走進小木屋。
沈淮在湖邊的倒影上看到封凌走過來,臉上的涼薄裂開一道縫,唇角緩緩揚起了起來。
封凌厲聲說他任性的時候,沈淮一腔歡喜被潑了滿盆冷水,心裡是不開心的。
墜馬是意外,當胳膊上傳來刺痛時,他心裡唯一想的,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跟封凌一起吃晚飯。
他天沒亮就趕飛機回來,無外乎是想早點見到他。
在他的計劃裡,早上十點多到片場,正好是封凌今天拍戲的時間。
他也沒想到,封凌昨晚就去找他了。
封凌眼下的烏黑,眼裡的紅血絲,還有在他冷臉繞開他時眼裡的怔然,都讓沈淮稍微冷靜就沒法繼續生氣。
總得有個臺階下。
墜馬是意外,但可以藉著這個機會讓封凌心疼,也好打破兩人之間突然樹起的冷牆。
封凌果然走過來,半蹲在他面前,與他平視。
他仔細打量著沈淮的臉,開口:“沈老師,我這人從小脾氣就臭,你別介意。”
“我本意不是要說你任性,我是想說,你受傷了怎麼還亂跑。”
“我想早點回來見你。”沈淮看著他的眼睛,直白地說。
封凌一愣。
他張了張嘴,眼裡慢慢難以控制地露出笑,周身的氣氛都不一樣了,被喜悅侵蝕。
他也看著沈淮的眼睛,對他說:“沈老師,不用你來,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怔愣的人變成沈淮,他不知道想到什麼,微微出神地看著封凌。
封凌不知為什麼,也因這句話而恍惚了幾秒。
沈淮先回神,他說:“我答應你一起吃飯的,昨晚不能,總不能連今天也不行。”
“吃飯什麼時候不行,關鍵是你受傷了。”
沈淮指著自己的胳膊說:“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其實只是輕微骨折,醫生給我手法復位後,聽說我要坐飛機,以防萬一才給我上了夾板固位。”
“傷的是胳膊,又不是腿,我完全可以走路和坐飛機。”
封凌說不出反對的話。
只要一想到沈淮帶傷一大早趕回來,是想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