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一把拉住路振飛,“這傢伙悍勇異常,應該是韃子中的白甲精兵,為了生擒他,下官賠上了兩名兄弟的性命!”
“怎麼抓到的?”路振飛仔細看了看徒勞掙扎的圖順,又坐回到椅子上。剛剛不錯的心情頓時低沉下來。
朱平安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複述了一遍。當然略去了曹無傷等人夜探祥順記廢墟的事情,只是說高牆衛士卒在當值結束返回營地的時候,偶遇韃子以及幾名漢人,上前盤問時發生了衝突,當場格殺了幾人,還抓了一個活口。
“有口供嗎?”路振飛陰沉著臉。他沒想到韃子居然會出現在鳳陽這大明腹心之地,這說明了什麼。路振飛提醒著自己不去往最壞的地方打算,但他很清楚,這隻能證明,韃子早已經開始了對大明的滲透。
朱平安搖搖頭。他沒有撒謊。自從將圖順交給嶽錦峰,這兩天以來,嶽錦峰已經動用了各種手段,想從他的嘴裡套出一些話來。甚至於朱平安也提供了後世的一些審訊手段,但沒辦法,一方面,這個圖順確實嘴很嚴,另一方面,他也真的並沒有掌握多少大明的官話,即使是失去了神智,嘴中喃喃自語,說的也是部族的土話,連還知道些些滿語的嶽錦峰都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
“就這麼一個活口?”路振飛有些坐不住了,身為鳳陽巡撫,治下居然出現了韃子的細作,似乎還和大明有名的商賈勾搭在一起,看來事態頗為嚴重啊!
“逃走了一個,像是漢人!聽聞其他人稱之為寧先生!”
“怎麼會這樣。介休範氏雖為商賈,卻以詩書耕讀傳家,在地方上頗有善名,怎麼會和東虜扯在一起!”路振飛舉得有些不可思議,將手中的一柄摺扇捏的咔吧作響。
“是不是查一查?在鳳陽城內找尋這個人的下落?”朱平安試探著問道。
路振飛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一般的案件交給按察使司或者兵馬司都還算合適,可是這件事情牽扯到關外的韃子,卻有些棘手了。
此時,陰世綱從院子外邊進來,透過正堂的大門看到朱平安和路振飛正在說話,便站到了院子中等候。
這兩天將他忙的著實不輕,朱平安的設想很大膽,但也很必要。陰世綱透過這一點,總算摸到了朱平安內心的一些真實想法。自己的這位恩主不是一般人,暗藏的野心令陰世綱有些觸目驚心,但更多的還是興奮和激動。
默默無名的混了這麼多年,作為一名大明朝正宗的讀書人,陰世綱對於權利的渴望變得尤為迫切。說一千道一萬,自己已經是上了朱平安這艘船,再想下船已然是不可能了。今後只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局面。而且朱平安已經表露出對自己才華的欣賞,陰世綱急切的希望透過一個機會來讓朱平安認識到自己真正的價值。
等待間,下人來報。鳳陽府錦衣衛所千戶廖永堂求見。
陰世綱一愣,趕忙退到角落裡,垂首侍立。屋中的路振飛和廖永堂都是鳳陽府的頭面人物,並不是他這樣一個千戶所中的小吏可以隨意參見的。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刻意避開為妙。但錦衣衛上門,還是讓陰世綱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陰世綱心念一動,叫過張二狗來,在他耳邊耳語幾句,張二狗點頭應是,轉身出了院門。
下人一稟報,朱平安有些意外。路振飛卻是眼前一亮,“怎麼將此人給忘記了!快請!”
錦衣衛的大名對朱平安來說如雷貫耳,這得益於後世甄大俠主演的電影和諸多網路名家的有關著作。但朱平安卻與其一直沒有什麼交往,畢竟錦衣衛是天子親軍,而高牆衛不過是衛戍禁垣的普通衛所。說白一點,一個是天子直屬機構,一個不過是高階一點的獄卒。壓根沒有可比性。
也因此,廖永堂雖只是正五品的千戶武官,但由於身份特殊,所以對路振飛只是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