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路振飛的意見是,不管用什麼手段,儲君之位是無論如何都要拿下來掌握到手中的。
可現在。朱聿鍵和朱平安的這次見面,卻顯然已經彰顯出朱聿鍵內心的想法,他心目中的太子之位是屬於幼子朱琳源的,擋在朱平安身前的便是一個庶出的身份。
這些天以來,鄭家已經派人在南京城中大做文章。製造了不少謠言出來,矛頭直指朱平安,內容無非是朱平安身為皇長子,而且是庶出,手握重兵,有不臣之心。皇二子朱琳源雖是次子,卻是嫡子中的長子,按照大明祖制,嫡長子繼位,條件缺一不可,朱平安卻遲遲不肯交出兵權,顯然是心懷篡位之心。
說到底,鄭家擁立朱琳源便是佔了一個“嫡”字。
越是臨近三月二十六這一天,南京城中的情勢便愈發的變得緊張起來。山東軍和鄭家計程車卒已經在街頭髮生過幾次衝突,總算應天府和五成兵馬司處置得當,早已在街頭巷尾佈置下大批的人手,發現情勢不對,便立刻將雙方隔離開來,算是沒惹出大亂子來。
但三月二十四之後,到了中午的時分,懷德匆匆的由登州返回,一進總兵府便直入朱平安的書房。書房內,朱平安只留下了郭追、陰世綱、路振飛以及入城不久的楊廷麟,幾個人在書房中計議了大半天,直到晚間掌燈時分這才漸漸散去。之後,閻應元、沈恪、王金髮三個人奉命來到書房,到了晚飯之後這才離開。旁人對於他們所議之事不甚明瞭,但也有有心人發現,從書房中出來的朱平安卻是如釋重負,晚餐的時分竟是比平時多用了一倍的飯食。
……
南京金陵城城南一帶,從武定橋到南門向西,至飲虹、上浮二橋,再由東向江寧縣衙至三坊巷貢院一帶,都是世代傳襲的高門、顯宦的聚集之所。義興之亂的時候,這裡受到了亂兵的重點看顧,不少高門豪族因此而破家滅族。
朱聿鍵進入南京之後,對於在兵亂中的遇難者多加撫慰,又責成江寧、上元二縣對焚燬的街巷、坊市進行整修。但卻留下了多處空置的宅院,各地督撫進入南京之後,開始大肆購置這些宅院,其中尤以鄭家部將購置的最多。
這幾日,像是鄭家的部下樑立、蕭拱辰、黃廷等人已經陸續搬入新宅,為了慶賀,自然是大擺筵席。雖說義興皇帝駕崩不過才兩個月的時間,但鄭家的將領們卻是未將這國喪放在心中,將義興皇帝葬入南京皇陵之後,解下素服便投身到酒樓之中。
三坊巷因為靠近貢院,所以酒樓、客棧林立,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狀元樓。三月二十五的午間,鄭芝龍麾下的大將向元崇便在此間包下了二樓的所有雅室,邀請一眾軍中好友在此慶賀喬遷之喜。
因為在國喪期間,狀元樓原有的唱曲之類的消遣這些日子全都停了下來。但向元崇卻是百般不願意,麾下的親兵護衛竟是逼著狀元樓的東家又找來了一應伶人,就在二樓的雅室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這狀元樓的東家原本是南京戶部的一位主事,義興之亂中被亂兵抄了家,滿門被殺,如今這狀元樓便如同是三坊巷的一塊肥肉。遇到向元崇這等新貴,自然是隻能俯首帖耳。
酒過三巡,雅室中的眾人也都有了一些酒意,向元崇更是滿面紅光,指著侍立在一旁的狀元樓掌櫃等人,高聲笑罵道:“這狀元樓享譽京師,讓某家看來,也不過如此,樹倒猢猻散,沒了靠山,頃刻間便是某家盤中的下酒菜而已,下個月,這狀元樓便劃歸到某家的名下,到時,大宴三日,與諸位不醉不休!”
一桌子的眾人頓時轟然叫好,旁邊便有人刻意奉承,“鄭家如今蒙陛下恩寵,已經儼然是京師第一豪門,將軍跟隨南安侯,自然是平步青雲。聽聞就連陛下和皇后娘娘也對鄭家大公子青睞有加,更是準備讓其侍奉小王爺左右,那等到儲君之位確立,將軍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