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凌卓看著空蕩蕩的寢殿,這裡曾不如她願的多了一個人,如今又不如她願的少了一個人。
淚水撲簌簌的不停往下流,凌卓蹲下身把自己緊緊抱著自己,壓抑著哭泣,她覺得很累,身心俱疲。
對夙歌說自己彷彿過了一輩子心境如垂垂老矣並非她一時感念,而是在看完奕雀皇的回信後,她才明白,命運似乎就愛在她感情上折磨她,摧殘她。
這場註定的情劫,她不能等著它應驗,尤其是鳳雲鶴,他才剛剛找回自己的人生。
哭累了,凌卓起身跌跌撞撞的進了自己的私庫,那裡還有子釀。
捧著一罈酒灌進肚子裡,才能壓下心中被割裂的痛苦,走在庫房內,開啟那陳列架上一盒一盒不同年份的瓔珞,這是鳳雲鶴送她的瓔珞。
珠玉映襯著蒼白的指尖,凌卓久未飲酒,如今心緒煩亂,喝的急促,已經是醉了。
一邊哭一邊笑著唱“…早知道是這樣,像夢一場……”
唱著唱著便痛哭出聲無力的躺在地上,蜷縮起身子,酒水灑出一地,浸溼了她的衣袍…
這一天她沒有了夙歌,這一天,她親手放走了鳳雲鶴…
紫宸宮的孤寂清冷徹底把她淹沒…
把心碾碎了…
她昏昏沉沉的睡去,夢中又至那巨大的花樹下,那銀髮正在撫琴的男子,他是神明,周身熒白色光芒籠罩,星星點點,面容絕世,面部線條清晰犀利,淡淡的說:“你來了?”
凌卓看著左右沒有其他人,方意識到他這次是對自己說話,於是反問:“你是誰?”
男子抬眸。
那目光清冷淡漠,帶著睥睨一切的傲然。
“奕雀皇?不對…鳳皇?”凌卓看著面前陌生的面容,那雙與奕雀皇一般無二的眼眸。
“你悲痛欲絕,是那段鳳羽護住了你的心脈。”鳳皇垂眸輕緩的撫琴,說著與他無關緊要的事。
“為何如此對我…”凌卓語氣悲愴。
鳳皇沉默片刻,方回答:“歷練心智。”
凌卓啞然,苦笑:“不如說想讓我當孤家寡人。”
“那倒也沒有,人世間也不止是情愛才能讓人產生羈絆。”鳳皇語氣清淺。
凌卓定定的看著鳳皇,半晌語氣冰冷:“不如你現在就把我收回去,煉化了也好,丟棄了也罷。我對這人世間厭煩了。不想活了。”
她說著,耍賴的盤腿坐地上,不走了。
鳳皇抬眸看著雙手環抱的凌卓,聲音不喜不悲:“你已成人型,煉化已經晚了。至於丟棄,倒是還不至於如此浪費。你厭煩了如今現狀的話,可以找奕雀皇,他可護你一世周全,終老那一日,你便可以迴歸正途。”
凌卓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才壓制住心頭怒火:“我寧可自己一個人在皇朝,也不會去找奕雀皇。曾經不會,現在更不會。”
鳳皇闔眸,再睜開時,眼眸中透著無盡的蒼涼:“既然你不願意,那麼本君也不勉強。你的情劫未至,待到那時,望你不要後悔。”
凌卓驟然起身:“什麼意思?不是鳳雲鶴嗎?”
鳳皇嘆息一聲:“鳳雲鶴此生本是必死之人。但如今必死之人被你救活了,你改變了他的命軌,算是你生命中的變數,他的命軌歸上三天所管轄,本君亦不能隨意檢視,因此何去何從皆看你們二人緣法。本君只能告訴你,情劫不是他,但卻與他有些關聯。”
凌卓訝異鳳雲鶴的來歷似有隱情。
但如今既然已放手任他離去,便覆水難收。
只能苦笑:“下次你能不能早點說清楚。我這隻怕是要追夫火葬場了。”
鳳皇難得露出一個蹙眉又糾結的表情:“將你傳至皇朝時,若非上三天離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