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就在鏡子裡,看到了玉蘭瞧著自己笑的別有深意,心中又一次暗歎:“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伸手便從一個紅木首飾匣子裡,取了一隻鑲著碧璽的絞絲金鐲,給方媽媽戴上,拉著方媽媽的手打量,“媽媽的手又細又嫩,比我的面板還好呢,配上這個鐲子,可真好看。”
“您只要老老實實的再泡段時日,也會這般的,這鐲子太豔,還是您再大些戴合適。”方媽媽笑著就要取下來。
崔婉清伸手攔了,笑道:“白擱在箱子裡黴壞了,才是暴斂天物呢,您帶著吧,另外一個,一會您給了曾媽媽便是。”
方媽媽一聽不是單單給她一個人的,雖然心裡不情願,覺得小主子手鬆了些,但還是不願意和人生了嫌隙,自己不要,曾媽媽那裡好意思拿?
阻人財路的人,一般都不會被人喜歡的,要是為了這件小事情,導致她和曾媽媽之間生分了,那可絕不是什麼好事情。
“哎,那我一會就給她送去。”方媽媽乾脆的答應了。
伸手將匣子裡另外那隻金鐲子拿了,在手裡摸索把玩,心裡在暗暗的盤算著,一會要怎麼跟曾媽媽說,才能更讓曾媽媽對崔婉清衷心。
崔婉清接著在匣子裡,又選了一枝銀鎏金嵌黃琥珀的海棠花簪,瞧著簪頭的‘仙寶閣’小字,她滿意的笑了笑。
站起來,順手就簪到了玉蘭的左鬢,讚道:“怪到姐姐喜歡琥珀呢,這顏色就是好看,姐姐好眼力。”
玉蘭曉得這是賞給自己了,也不推辭,笑著後退一步,行禮謝了,心中也是歡喜的,她容貌中等,但是愛美之心卻不比誰低,穿衣打扮也很是講究。
崔婉清哪裡能不曉得投人所好?這枝仙寶閣的簪子賞出去,她和玉蘭之間的羈絆,也就更深了些。
“好啦,別這麼多禮,姐姐對我的好,可比這簪子貴重的多了。”崔婉清親手扶了她起來。
拉起她的手,將一對赤金滴珠的耳墜子放在玉蘭手心裡,“將這對耳墜子賞了酈哥吧,我前兒個看她只帶著對銀包銅的,也忒不像,換了這個要好些。”
現在自己住在這松翠院裡,看客下面的人可真是比比皆是,鶯哥和阿桃還好些,以前就算崔婉清窮,可還有家裡人補貼一二。
只有酈哥是被買進府的,毫無依仗,素日裡看人臉色最多的,可不就是她了麼?
崔婉清對衷心耿耿的下人,從來就不會吝嗇,錢財都乃身外物,對崔三夫人這種,恨不得什麼好東西都藏進箱子裡的行為,她可是絕對不會學的。
本來自己身邊伺候的丫鬟媽媽,穿的體面不體面,也代表著自己這個主子的體面,以前沒能力置辦這些也就不說了,現在既然手裡有,她肯定要將丫鬟媽媽的臉面都給撐起來。
“前幾日去定做的銀飾,還沒取回來嗎?”崔婉清想著選幾樣,賞了四個芳兒。
聽崔婉清問起這事兒,方媽媽回道:“當日送去的時候,說的是今日去取,曾媽媽早前帶著酈哥一起去的,奴婢去看看她們回來沒?”
“不用了,我也就是這麼一問,一會她們回來,您看著給那幾個丫頭,一人選一樣,賞了她們便是,這些日子也辛苦她們了。”崔婉清隨意的吩咐了幾句,就讓她們倆將桌上的物件登記上冊,順便收到箱籠裡。
自己去鏡子前端詳了下,覺著身上穿的也不算失禮,這便帶了芳紋,往正房而去。
等她回來,便到了掌燈時分,連晚飯都是在老夫人跟前用的,崔婉清沐浴出來,卻看見曾媽媽等在自己閨房。
房裡剛才沒人,只點著一個燭臺,光線昏暗,也看不清人面上的神色。
“都這麼晚了,這是有什麼大事?竟讓這位這會便要回稟?硬是連明兒個都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