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料的病人,也不會讓她知道,他寧願聽傅意北花一個晚上講述療治之法,卻不肯直接讓傅意北動手時的執拗。
“不想我再問下去?”感覺到嗣衣侷促,旭日笑了笑,猜測他的心意。“還是……”
嗣衣一針往聽宮穴刺去,成功的堵住旭日的嘴。
雖然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但她還是不習慣頰旁耳前傳來的麻脹感。那實在不能說是一種舒服的感覺,更別說在這種情況下和嗣衣抬槓了。
這種時候最無聊了。旭日伸手拿起放在枕頭旁的手鏡,想瞧瞧這回嗣衣是怎麼荼毒她的。
鏡子是拿高了,照的卻不是那怵目驚心的銀針,而是在旁施針之人。
嘿!撇開那兩道濃眉不看,嗣衣活脫脫是大美人一個!不斷的從身旁之人口中聽聞對他的評價,卻少有像這樣直接端詳他的機會,她欣賞著鏡面中的絕色,一如男人見到美麗女子時的痴迷。
皮相之美是暫時的,她很早之前就知曉這個道理,所以當初她看上的是嗣衣的個性,但不可否認的,他漂亮的容顏還真是賞心悅目。
嗣衣專注的捻針進穴,沒注意旭日正透過鏡子看他。
——嘴巴合上,或者你要一直張著。這一針下去有半炷香時間不容她嘴巴任意開合。
突然塞到眼前的紙張嚇了旭日一跳,以為自己偷看被抓到了。再一看上面的字,她連忙提起衣袖擦著唇角。
“怎麼了?”旭日的突然動作讓嗣衣很在意,於是脫口而問,又想起她聽不見,連忙轉到她身前察看。
剛才凝神欣賞的漂亮眉眼驟然在眼前放大,旭日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無法呼吸。
嗣衣看不出旭日有哪裡不對勁,疑惑的逡巡她全身上下。
豈有此理!堂堂一代奇女子死於如此羞愧的方式,她顏面何存?旭日發狠用力槌了胸口,吐出一口氣,傷咳幾聲,總算恢復正常。
輕撫旭日突然嫣紅了幾分的嬌靨,嗣衣為那微微升高的溫度感到憂心。
嗣衣的指沒有離開她臉頰的傾向,略微冰涼的觸感稍稍冷靜了她的腦袋。他的體溫向來比她高,她會感覺冰涼肯定是因為臉紅了。旭日懊惱的想著。
不敢澄清方才所思所想,她嘿嘿兩聲,敷衍道:“被水嗆到了。”一面觀看衣袖,上頭並無可疑的溼漬。
嗣衣解釋過後,旭日才明白是自己作賊心虛。
有了前車之鑑,她乾脆把鏡子遠遠丟在床角,準備專心一致接受嗣衣的治療。不過她的專心一致只維持了一下下,因為嗣衣又坐到她背後去,而且竟然開始脫她的衣服!
——你要做什麼?旭日隱隱感到不安,苦於口不能言,只能訴諸文字。她當然不會認為嗣衣忽然獸性大發,因為當嗣衣如此光明正大“非禮”她時,目的通常只有一個。
嗣衣不答,一彎身,從床旁小藥箱中拿出他要的藥瓶。
聞到熟悉的藥酒味道,旭日暗暗叫苦。
她真不懂,明明瘀血自己會消,做什麼要自討苦吃的硬去揉散?雖然嗣衣的手勁已經放輕,可對她而言還是太重……咦?是她已經習慣嗣衣的手勁,還是他的力氣變小了?
旭日疑惑的享受嗣衣恰到好處的推拿。
她體質偏寒,已習慣在秋冬時冰涼的膚觸,但嗣衣的手總是恆常的溫暖,在季節轉入秋天的這個時候,更顯得那溫度的誘人。
旭日原本緊繃的身軀因為背上舒服的熨熱而開始放鬆,而後,醺醺然入睡。
見旭日如他計劃般睡去,嗣衣稍稍加重推拿的力道。幾滴汗珠沿著側面的輪廓滑下,手下不敢驟停,只得抬肩抹去。
這屋子裡有問題——
他心裡這麼解釋,打死不承認旭日的裸背有造成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