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留守?不都出去打工了,或者直接跑了?人家都想明白了,為自己活幾十年,才是正經事兒。為兒孫活有啥意義,你就是累的要死,他們還以為你在呼吸享福呢?”年長的女人說道,她的前半生也是奉獻型的,現在覺得有點不值得。
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堪比一場辯論賽,有點哲學的影子。雖然她們的文化知識很淺,但是生活教會的體驗和領悟也是有的,她們直白的話語更加的接近事實真相,沒有美化的成分。
金花在一旁聽著她們的討論,聽力下降之後,聽啥都不太清楚了,衰老的後遺症連現場吃瓜都吃不上。
金多寶偶爾也會參與到八卦的討論中,並且發表自己的高見,爭取人群的注意力中心點,享受這種被關注的時刻。他也喜歡去看別人下棋,打牌,釣魚。有的時候會遺忘需要照看的金花,他覺得兒子的手機監控可以看的及時清晰,不需要時刻有人在身旁,他也需要自己的自由時間和空間。
如果日子能夠繼續這樣過,好像也很好,很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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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無奇的日子被一種新型的傳染性病毒佔領了,距離之前的SA病毒已經過去了很多年,這次猝不及防的病毒又重新來襲。生活被按下暫停鍵,區域開始封閉管理,嚴格限制進出。金多寶生活的偏遠小農村也是一樣的執行著保護隔離的指令。
剛開始人們覺得就是一個小插曲,頂多一個星期就能恢復正常的生活節奏,不可能這麼多人不吃飯和不幹活不賺錢。事實是越來越嚴格的風控措施,越來越多的治療無效案例,越來越多的老人沒能撐過去。
子女的影片電話打的頻率高了很多,她們害怕自己年邁的爹媽跨不過這道坎。給爹媽買東西寄包裹的事情都做了一點兒,有子的大哥在老家坐鎮,他們還是放心的。
大半年時間,持續一樣的事情,讓人沒了耐心,變得暴躁和憤怒,焦慮。等到快一年的時候,等到又一年的春節,政策還是嚴格限制進出人口流動。這讓人變得失望和生氣,金花再一次的沒見到自己的孩子們,沒見到自己的兒孫們。倆人孤零零的在老家過年,晚飯是和金理寶夫妻倆一起吃的,互相是個伴兒。
“銀花啊,我可沒被這個女人收買,我不喜歡她,我只喜歡你這個婆娘,我有點想你了。你在地底下好玩兒嗎?有沒有認識的人?有沒有和你一起講信仰的同志啊?”金花不看場合的說出了這幾句話,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腦和記憶力,她的時好時壞的清醒有時候是有用的,有時候是無用且尷尬的,比如現在。
“大過年的,你能不能好好吃飯,別說話?不會說話咱少說,你吃人家做的飯菜,你還在這兒嘴硬,多不合適啊。”金多寶慌忙的說道,算是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
“沒事兒,能理解,誰還沒有投緣的人呢?我也想起我的老姐妹兒了,她嫁到外省之後就沒咋見過了,一起長大的記憶和感情還是在的。”金理寶的二婚老婆打哈哈的說道,說的也是實話。
“這特殊情況,兒女都不在身邊,村裡冷冷清清的都沒人放炮了,更沒人放煙花了,真是冷清的新年。咱們這些老傢伙,湊一塊也挺好,省得他們牽掛了。”金理寶拿出男主人的架子,說起了場面話,喝酒碰杯猜拳一條龍。
老人都怕冷,屋子裡生了煤爐,窗戶是開了縫隙的,怕中毒。
金花和金多寶不喜歡煤爐的嗆鼻子煙味,選擇了開空調,太冷了,太多老人沒能挺過去,他們也有點發怵。電費就變成次要的開支了,農村的電費便宜,裝的空調終於派上了用場。
這一年被傳染性病毒佔領,是個不愉快的一年,是受束縛的一年,是隔離的一年,是與世隔絕的孤島一樣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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