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祈禱不會有人不長眼打攪廬陽長公主好眠,可怕什麼來什麼,廬陽長公主還沒睡踏實,便聽外頭丫環行禮的聲音。
“奴婢見過大公子。”
廬陽長公主瞬間就換了臉色,臉上堆滿了慈祥的笑容,親自扶起欲行禮的長孫念:“你這孩子,怎麼在祖母面前還如此多禮。”
長孫念稚氣未脫的面龐上有故意流露出的穩重,小小年紀就能依稀看到眉眼中的儒雅,並不像長孫昭那樣喜歡戰場殺伐,廬陽長公主越看越滿意,她膝下只有這一個孫子,恨不能將其綁在身邊看著長大,半天不見就要念叨許久,而長孫念早已習慣如此寵溺他的祖母,撒嬌賣乖哄得廬陽長公主開懷,便拿起玉央送上來的藥碗:“祖母,您不能不吃藥,您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孫兒要怎麼辦?”
他似是無意似是撒嬌的卻在廬陽長公主心上重重捶了一下,她失神的看著長孫唸的眉眼,彷彿在透過他看另一個想念很久的人。
是啊,她的念兒不受父親待見,現在填房進門很快就會生下別的孩子,長孫昭必然會偏向小的,她若有個萬一念兒可就真的無依無靠了。想到這裡,廬陽長公主勉強打起精神斷起藥碗,皺著眉頭喝下那碗苦兮兮的藥。
大夏朝的公主金尊玉貴,廬陽長公主身為當朝聖上的胞姐自然更加尊貴,即便是點心也會有聖上賜下的御廚親自調理,長孫念還在長身體的年紀,在書房呆了兩個時辰腹中飢餓,捻起蓮子糕連吃好幾塊,廬陽長公主看的格外心疼。
“念兒,你不必如此辛苦,這平寧侯府和忠遠候府以後都是你的,我的念兒一定是大夏朝開國以來最有才幹的一門雙侯。”廬陽長公主輕聲安慰道,就連她都不自覺地將平寧侯府放在前頭,實在是長孫昭光芒太過讓人生生忘記他原本是忠遠候世子,而自駙馬逝世後廬陽長公主聽到別人提起忠遠候都會黯然神傷許久,久而久之忠遠候也便很少被人提起。
長孫念神色一黯:“父親還會有別的孩子的。”他的母親已經死了,父親已經再娶沒有不再生孩子的道理,如果母親不死就好了,那樣他會是父親最疼愛的嫡子。
廬陽長公主臉色一僵,看著他黯然的模樣有如刀割,她隱隱有些後悔,如果當初沒有那樣做,大兒子會不會多疼愛這個孫子一些,也不會造成現在父子形同路人的情形。
“不管再有誰你依然是祖母最疼愛的孫兒,祖母會守著念兒長大。”廬陽長公主眼神堅定,隱隱染上歲月痕跡的眉眼不知不覺間流淌過淡淡的哀傷。
長孫念乖巧的偎在廬陽懷裡,他盛滿不解的眸子閃過一絲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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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長孫昭早早攆走妾侍通房,霍容玥獲得片刻清淨,偷閒歪在美人榻上小憩片刻,半睡半醒間只覺得身上各處沒有一處不難受,尤其是難以言語的地方隱隱說不出的鈍痛。
她偷閒時向嬤嬤已經著手安排她的陪嫁侍女打入侯府僕人圈子,初來乍到最容易受這些丫環小廝的氣,若是讓他們覺得她們姑娘是個好欺負的,那以後萬一姑娘受到冷待,這些丫鬟小廝便會見風使舵偷滑耍賴,到時候苦的還是他們霍家的姑娘。
霍容玥醒來的時候正聽到拂曉正悄聲和向嬤嬤道:“廬陽長公主極為疼愛大公子,每天都要大公子陪著吃飯的,今日大公子吩咐婆子借長公主的勢來折騰咱們姑娘,長公主知道後什麼也沒說。”
“長公主都不正眼看咱們姑娘,難道真如外頭說的長公主寵愛大公子已經到如此地步?”外人都道長公主吃齋唸佛深居簡出,每每她出府必然帶著大公子長孫念,目的就是帶著長孫念出門見見世面,將其介紹給交好的人家,一步步進入大夏朝的貴人圈。
拂曉有些難過,霍容玥是霍家最小的嫡出姑娘,從小被宋霍兩家寵著長大,雖說現在嫁個位高權重的夫婿,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