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不請自來的“軟黃金”,夠他入藥泡酒之用了。
此時,開封府後院牆外正有人一身塵土地從狗洞中鑽了出來。他靠在外牆把蹭了一屁股的苔蘚給拍掉,左右看了沒人,隨即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夜裡。
連翹目送眾人走後,便靠在門框上舒了口氣。她舉著燭火在房內到處照了一遍,這才坐在床上出了一會兒怔。
門外傳來叩叩幾下輕聲,嚇得她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連姑娘。”隔門傳來展昭的聲音,連翹趕忙前去開門。
“展大人?公孫先生怎麼勞動你來了?”連翹見他左手託了一碗冒著熱氣的茶,右手則直直地垂在下方,不知袖著些甚麼東西。
“咳,公孫先生命我來為姑娘送定驚茶。”展昭把茶擱在桌上,雙手背在後邊輕道。公孫策不是仗著他的房間就在隔壁麼,便被那廝抓住當跑腿來送定驚茶。
連翹端起茶來,捏著鼻子一口氣灌了下去。
她拿著茶碗剛要邁出門去,準備清洗完後放回廚房。冷不防展昭在她面前一閃把去路擋住,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弄得氣氛有些尷尬。
“有公孫先生的藥粉,這房裡應該安全了。”展昭分明在沒話找話說。他卻是說得急了些,差點咬了舌頭。
“沒事,展大人就放心罷。”連翹點頭。
“咳,是的。”展昭沿房內走了一圈,目光四處打量著,然後落到地上。
連翹乾笑:“展大人,天色已晚,那個……”
“展某這便告辭。”展昭往前走了幾步,與連翹擦身而過,又回過頭來拿眼望向她的髮髻,欲言又止。
“我頭上有東西?”連翹心下奇怪,便要伸手去弄。
“莫動!”展昭表情嚴肅,出聲阻止。
“展大人你別嚇我,我頭上到底有些什麼東西?”連翹這下動也不敢動了,苦著臉站在原處。總不會是有蛇吧?
只見展昭飛快地揚起右手,在連翹頭上輕輕一彈,又不知做了些什麼。她只覺得髮間一陣微癢,展昭已垂下手去,手裡空空如也。
“展某告辭。”展昭一拱手出了門。
連翹一邊目送他走遠,一邊摸了一把自家的髮髻,心裡犯起了嘀咕:想必是隻小蟲兒罷。
龐府。
“小姐,您讓屬下放蛇去嚇唬那丫頭,屬下已經辦妥。”從開封府裡回來的陳環向龐金花彙報著事情的進展。
“誰讓你去嚇唬她?”龐金花喝了一口茶,起身得意地道,“我是讓蛇去把她咬上一口!”
“啊?”陳環懵了,欲要問話,卻又把話吞了下去。
“有屁快放!”龐金花不耐煩地道。
“沒牙的蛇,您讓它怎麼咬呀……”陳環不解地問,難不成還指望那兩指粗細的蛇能囫圇把人吞了的說?
“沒牙?!”龐金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不是叫你到三里巷王賣蛇的那裡去取蛇麼?難道……難道是那賣蛇的膽敢耍本姑娘不成?”
“小姐息怒。那蛇咱們是見過的,再說他怎麼敢欺騙小姐您?”玉桂連忙勸道。
“必是有人從中作梗……”龐金花沉吟著。
陳環低著頭不吭聲,他不能說他取蛇後,把布袋子放在後巷裡便上賭坊去了。輸得滿地找牙還不止,更差點連蛇也給擱上了賭桌。
這些話要是說了出來,他就有十個屁股也不夠挨板子的。
“她算得個什麼東西?怎麼三番兩次的都……”龐金花把將牙咬得咯吱咯吱響。一次如此,兩次又是如此,總是整不了那個丫頭。她只覺心煩氣躁,抬頭看見陳環還在面前垂首等候,便隨手扔過幾錠銀子,斥道:“出去!”
陳環陪笑接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