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歇罷,別累出病來。”
我點點頭,對安槐道,“你先回吧,榮壽宮和錦元宮,你都盯緊點兒,再想想到底該怎麼樣才能將咱們的計劃順利實施?”
安槐點頭應了,這才跪了行禮告退,我到這會子才覺得身上又酸又軟,眼皮子也粘了起來,當下也不再梳洗,只脫了衣服,就在那暖炕上鋪開的被褥睡了。
然而只是稍睡了一會兒,天就徹底大亮了,眾妃依律過來請安,待到她們陸陸續續的來得差不多了,我才懶懶起身洗漱了,也不用膳,出去和她們閒話了幾句後,徑直領了她們去榮壽宮請安不提。
從榮壽宮回來,才進殿,我就將紫貂毛的護手套啪的摜在暖炕上,恨恨道,“真是一天也不想再瞧見那張臉,虛偽!”
“娘娘怎麼了?”蔣秀過去揀起護手套,小心的將那紫貂毛理得順了,笑道,“這可是皇上才賜下來的呢,說是總共只有三套的,除了太后皇上,就只娘娘有,滿宮裡的人不曉得多眼饞,娘娘卻只拿它來撒氣。”
我疲累的靠坐在暖炕上,小茶過來脫下我腳上的鹿皮小靴,將我的腳泡進一盆熱乎乎放了草藥的水裡,不停的揉捏推拿著,我頓時舒緩了起來,這才看著蔣秀笑道,“小蹄子,我不過說了一句,你就有一車的話出來,真真是反了。”
蔣秀卻不怕,將那護手套收好了,過來笑道,“奴婢倒不敢造反,奴婢只是擔心那護手套若是壞了,娘娘是沒什麼,咱們這些個做奴婢的,只怕就要倒黴了,”她指著在內殿裡伺候的小青小茶道,“只怕咱們三個加起來,也抵不上那一根紫貂毛兒的,娘娘好歹憐惜著些,就是疼奴婢們的了!”
小茶忍不住撲哧笑出聲,我指著她咬牙,“罷了罷了,我只明天命人去訪一訪,瞧誰家的老夫人厲害的,我只將你嫁去她家做媳婦兒,讓你那厲害婆婆治你去。”
蔣秀頓時騰的紅了臉,小青小茶此時全都笑得打跌,我的心裡也終於鬆快了起來,小茶給我捏完了腳,尋了雙白絹子做的軟鞋給我穿上,早起時鋪在暖炕上的被褥還沒有收拾,她託著我的兩腳放進被子裡,這邊小青就拿了軟枕給我靠著,問,“小姐早起到現在還沒有用膳呢,小福備了清粥和幾樣小點心,這會子就端上來麼?”廣狀餘亡。
我被她這一提醒,倒真覺得餓了,點一點頭,那邊小茶就出去和了裁雪,將早膳端了進來,我邊用邊問蔣秀,“再幾天就是除夕了,年例分下去了沒有?”
蔣秀忙拿了一個小冊子過來唸給我聽,“寧瑞宮裡按娘娘的吩咐,送的是和咱們這裡一樣的,錦元宮裡也是按著夫人的供例送的,就只有棲霞宮安婕妤那裡,別的還好,只那冬棗兒,攏共那麼幾簍子,原本每個宮裡只能送一碗嚐個新鮮的,她卻橫豎不滿意,總說內務府欺負她,說送去的是別人挑剩下的,來回折騰好幾次,她還是不高興,最後竟然將那一碗棗兒盡數撒在了院子裡。”
“是麼?”我不悅皺眉,然而我很快舒展了眉頭,“她想來是在跟咱們找茬呢,她下面再鬧,就將東西全抬去她屋子裡,說我說的,今後東西全盡著她先挑,等她挑過了,再送太后和皇上的。”
小茶頓時笑了,“娘娘這麼著,還不將她嚇死?”
我笑著放下碗,“軟刀子磨人才是最厲害的,已經是大年下了,只要她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倒也不必再去生事端。”
蔣秀點點頭,又翻開一頁道,“這上面是替宮裡眾位主子娘娘孝敬外戚的禮單,娘娘要不要看看?”
我接過來隨手一翻,就指著我家裡的那一頁道,“這上面的是按皇后例送的了,雖然我掌中宮令,但到底不是皇后,你將這個改改,按妃例送,”想一想,我又道,“賞皇后家裡的東西不能少,好歹她還有皇后的名號,這也是皇家的臉面,別叫外人瞧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