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靜的醫院四周開始漸漸地嘈雜起來,有人拿著擴音喇叭試圖去和女孩對話,卻被院長制止住了。
“這個病人是幾號房間的?”
比較冷靜的院長一邊拂去肩上的雪花,一邊詢問著身邊嚇得臉色發白的護士。
“她……她是一個星期前住進來的患者……”
護士低下頭,手忙腳亂地翻著手中的記錄簿,顫聲答著:“是因為車禍……被一個好心的司機送過來的,一同送來的兩個大人,好像是這個女孩的父母,在送到醫院之前就已經去世了。”
“女孩受傷的情況怎麼樣?”
院長撫著下巴,皺起了眉頭。
“除去一些不太要緊的外部擦傷,當時她的腦部受傷得很嚴重,經過搶救之後連續昏迷了五天五夜……一直到前天才醒了過來,目前還在住院觀察中。”
護士忙不迭地回答,雙眼緊緊地盯著那個遊走在邊緣的小小身影,生怕她一個不慎就摔了下來。
這時,警車和消防車均已開進了醫院。
長長的警笛聲劃破了夜空,消防人員也陸續出動。
隊長緊張地指揮著隊員們抬著彈簧墊守在醫院大樓的正下方,幾個警員奔向了樓梯,準備到頂樓去進行援救措施。
……
好吵。
女孩停下了腳步,眉心輕輕地蹙起。
她抬起雙手拍去雙肩上厚厚的一層雪花,慢慢地坐了下來,細細的小腿在虛空中悠閒地輕晃著,又引來下面一陣慌亂的驚呼。
而女孩卻仍舊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只是自顧自地昂著腦袋,盯著不斷散落著雪花的夜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難懂的執拗。
“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個如雪片一般透明柔軟的聲音悄悄地插進了她的思緒。
女孩慢悠悠地轉過頭來。
一個少年友好地朝她微笑著。
他穿著黑色的學校制服,脖子上圍著長長的灰色圍巾,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裡,中等長度的碎髮如夜色下的玄水,柔順地滑入脖頸裡面。帶笑的雙眼更似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泉。
紛紛揚揚的雪片在他的身後飄著。
少年的輪廓恍若鑲著一層溫暖的光芒。
女孩不感興趣地轉回了頭去,繼續抬頭盯著飄雪的夜空,愣愣地出神。
少年往前走了兩步,在她的身邊坐下。
女孩並沒有看他,只是小心地往旁邊挪了挪。
“你是醫生嗎?”
女孩收回了雙腿,抱著膝蓋,忽然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防備。
她的聲音軟軟甜甜,像水果軟糖,卻帶著點疏離寂寞的低溫。
“不是的喔。”
少年隨意地將雙手撐在身後,也和她一起看著黑白交織的蒼穹,深黑的眸子中映出雪花璨亮的影子。
女孩悄悄地吸了吸鼻子,再吸了吸。
嗯,他的身上確實沒有她討厭的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而是一種清甜的香味,彷彿溫暖的陽光撫摩著初雪時,那將融未融的氣息。
少年直起身子來,抬起一支手平攤在女孩的面前,唇邊的笑容多了一絲頑皮。
女孩低下頭來看著他空蕩蕩的手心,又看了看他。
少年輕輕地握起拳頭,手腕一翻,再攤開手來時,一朵白色的百合花赫然出現在他的手心。
“啊。”
女孩揚起了淡淡的眉毛,表情失望地嘆了口氣:“不是玫瑰喔……”
“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徑自將百合放到了女孩的手裡,學著她的樣子曲起膝來。
“……我找不到天琴座。”
女孩卻彷彿沒有聽見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