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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是給人戴著鐐銬似的。教授先坐在摺疊小凳上,仔細端詳著她。接著,他走上前來,用他那瘦骨嶙峋的手輕輕地扳了一下她的肩膀,把她的姿勢扶正,又偏著腦袋看了看,再次調整了一下。教授的手接觸到她的肌膚,像小時候的薰風那麼輕柔,回憶中的絲綢那麼細膩。傅蘿苜不禁感到一股子激動。那感覺像今天早上的晨曦那樣溫柔又朦朧,迅速傳染遍了全身;又像一塊塊石頭投進了已經靜止的湖水,也打在她幾乎平靜的心波上,激起了片片漣漪,逐漸漾開去,漾開去……

《花妖》12(3)

傅蘿苜從來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傅蘿苜身上的面板跟蜜一樣,甜甜的,具有那種透明蜂蜜的淡黃|色。腰的下方有一圈,色彩比別的地方深,那是她穿緊身褲給勒出來的。即使只用一根幾何線條來表現傅蘿苜,就用一根,而且只是幾何的,而不是藝術的,那也是豐滿的、性感的、美好的;那會是一根極具內涵的線條。傅蘿苜的Ru房真美,它們高高地壘在胸前。開始處,因為沉重,在胸口是緩緩滑下的斜坡。到了頂點,就是那兩隻堅硬的|乳頭。再下,是一條非常圓潤的圓弧曲線,彎彎地飽滿地兜了過來。曲線繞了好大一個彎子兜過來,迴歸到胸部,宣示著重量,體現著豐盛,傳達著洵美。那Ru房好像並不屬於誰,而是自己就有生命。為了這,傅蘿苜犧牲了家庭、婚姻、愛情和孩子。這女孩子,還真是稱得上獻身藝術,熱愛藝術喲!教授想。傅蘿苜哪兒都美,傅蘿苜的脖子,傅蘿苜的肩,傅蘿苜的手臂,傅蘿苜的腰,傅蘿苜的腿,都美……傅蘿苜的腿豐滿修長,傅蘿苜的腰綿軟如柳……

傅蘿苜看著教授,眼睛在說話:“教授,你覺得我怎麼樣?”

一名模特兒當前,有些畫家會擠擠眉毛,眨眨眼睛,或者,還要把腦袋偏轉一個角度,仔細端詳。他們臉上的眼睛在百般撮弄模特兒,他們心裡的雙手哪兒是在作畫,無非是在千般玩弄著模特兒而已。

教授沒有這套作風。教授走到畫架前面,他再次看了傅蘿苜一分鐘,不多不少。

這時,畫室裡萬籟俱靜。悄然無聲的環境原是累累果實,飽含著思想與創造的汁液。如果懂得其中三昧,就會迫不及待去吸吮。於是,兩個人無意之間已經把呼吸聲調節合拍了。突然,教授拿起油畫筆,以一種接近狂野的動作,迅速在畫布上塗抹起來。然後,他戛然停止。像交響樂指揮,在休止符上面突然停住。畫筆如指揮棒懸在半空,姿態非常雄渾優美。教授在靜止之中再次盯著傅蘿苜細看。隨後,又是一陣機槍掃射似的狂飆。只聽得見畫筆在粗糙的畫布上嚓嚓劃過,像交響樂中的咚咚鼓點,像急行軍中的噔噔腳步。接著,動作又轉向舒緩柔美,像淑女的衣裙沙沙,像薰風的纖手習習。傅蘿苜想到了“雄姿”和“雄獅”兩個字,有樂壇雄姿,當然也有畫壇雄獅。這當兒教授又幾次走上前來,用那瘦骨伶仃的手來扳動她的肩膀和手臂膀。接著,又使出全身力量繪畫。畫畫要仰仗思想,畫畫更要倚靠動作——靠優雅的動作,靠放逸的動作,靠空靈的動作,靠性感的動作。這樣,才能把心中的塊壘傾倒在死寂的畫布上。傅蘿苜聽見遠方有一頭狗在叫。難道,校園裡面也有人養狗麼?那是怎麼樣一條狗?教授在摺疊凳上坐下來,好像在思考。教授同傅蘿苜之間大約有十米距離。傅蘿苜用一塊毛巾蓋住了自己的胸部……

奇怪的是,教授一畫完,就馬上用左手去捏右手,死命地捏住。彷彿是在捂住血流如注的傷口。血,卻流在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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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13(1)

教授的臉龐本來是一幅尊嚴和莊重的繪畫,細細的皺紋是往日的風霜耕犁出來的。可傅蘿苜發現,那張臉突然煮開了,奇怪的表情在滾滾沸騰,變換著不同形狀。她又看出,教授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