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恨少無奈。
他也不強闖。
他只“恐嚇”:“你像是看門狗一般守在那兒也沒用,我的‘晴方好’一出手,依然可以把你逼退,你只要知趣一些,我便不需多此一舉了。”
蔡五眼又“黑”了一些,他的牙齒卻很白——方恨少這才想起對方可能是衝著他笑了那麼一笑。“你的‘晴方好’使得要比‘白駒過隙’純熟一些。”
方恨少不禁也有些得意,“你知道就好。”
蔡五帶點欣賞:“你那柄‘蟬翼扇’也很可觀。”
方恨少悠然道:“這個還用說麼!”
“要說,而且還應說看看,”蔡五建議道:“你何不開啟你的扇子看看?”
“你想多看看我的扇子是吧?你直說嘛,何必拐彎抹角的,徒增小家子氣!”方恨少嚓地又張開了白摺扇,故作大方地道:“你要看就看吧。”
蔡五淡淡道:“我早看過了。”
方恨少嘿聲道:“自己心裡羨慕,嘴上逞強,要看還不快看,我可要收回去了。”
蔡五隻道:“你收回之前,自己也不妨看看。”
“看?看什麼看!自己的扇子,早已看過一千二百八十八(奇qIsuu。cOm書)遍了,你少來搞小把戲,你家少爺我——。說到這裡,邊霍地張開摺扇,正扇了扇,忽然,竟扇不下去: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發現他的扇子上多了點“東西”:
多了幾個字:
“大方無隅”。
這四個字,寫得鋒含沉靜,神魄沖和,但仔細一看,暗含波桀之筆,鋒芒畢露,縱放自如,直欲破空飛去。
以方恨少反應之速、身法之快、加上“晴方好”一招之巧、“蟬翼扇”運使之妙,但竟給對手在剎瞬之間在扇上連書四字還不自知,雖說他曾因“瓶、鞍、戟、磬”四人發出這斷喝而略分了心,但蔡五功力之高,出手之快,已可肯定:要殺自己,斷非難事。
方恨少長吁一口氣:“可恨。”
“你本來就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蔡五半諷半嘲的道:“你現在可是‘武到困時方恨少’了。”
他指了指方恨少扇子上的字:“這幾個字寫得飛趁徘徊,意態推逸,臨時無法,任筆而成,但仍能存筋藏鋒,威跡隱端,真是渾然天成,無懈可襲,我自己極為滿意……”
方恨少瞠目道:“你讚自己,倒是當仁不讓。
“是好就要贊,內舉尚不避親,更何況是薄待自己!”蔡五把膝上的帛紙一揚,說:
“這手字刻意無功,我就十分不喜歡!”
方恨少一看,紙上以行書寫了:“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寫得字字挺撥,筆筆奔放,如飛鳥驚弦,力道自然。不禁脫口道:“也不錯呀。”
“不好,就是困為我太注重,所以寫來法度森嚴,什麼九分力滿、十分疾退、散水聯飛、布方映帶,大過護求法度,反而盡是斧鑿。不著我給你一招變起非常風捲雲舒的‘晴方好’,逼出了返樸歸真人妙超凡的‘大方無隅’四字,今天就算是白過了!真是妙筆天成,哈哈哈——”他一面笑一面還不忘自贊自誇:“不過,我這紙上的字,讓凡夫俗子看了,仍是會歎為觀止一隻是我層次太高,不以此自滿罷了!”
方恨少沒有見過比眼前更自大的人了,只得冷哼一聲。
“你不服氣,是不是?”蔡五倒越得意。“你妒忌我,是不是?”
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你狂妄一至於斯,無禮反智,不足與論也。”方恨少負手長吟道:“西子蒙不潔,則人皆掩鼻而過之,你如此自大,就算把字寫得再好也沒有用,呈個人惡醉而強酒,哪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