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藥的習性,又跟芳姑姑學過調香,因此一聞這湯的味道,便覺不對。恐怕這一盅湯喝下去,她們也不用去隔壁了,得睡一整天。
她不由上下打量櫻桃。
這也是個不同凡響的?
櫻桃十分謙恭地垂著頭。
半晌,蘇莫琳才笑道:“罷了,我們就在這等梁奶奶吧。妹妹也別想著出去了,怪累的。”
又對櫻桃道:“這湯賞你們喝了吧。”
櫻桃忙道:“謝姑娘賞。”
說罷端起托盤退下。
綠風和流年依舊留在屋裡。
少時,果然惠娘過來探望她們,是一個人跟歡喜過來的,朝雲沒來,梁心銘吩咐不許朝雲出門。
三個女人一臺戲。
蘇莫琳和林千梓將對梁心銘的怨念化為一腔好奇,安心要套惠孃的話,從她嘴裡探聽一些事;惠娘也是小女人,又受梁心銘囑託,要從這兩女口中探聽訊息,因為有些事她身為男子不方便問,於是就熱鬧了。
蘇莫琳二女出身世家,眼界學識就高人一層,別看都沒成親,人情世故上卻比惠娘老道,能於不動聲色間套問自己想知道的訊息,而不會讓人覺得失禮。
惠孃的經歷也豐富多彩,她和梁心銘這對假夫妻遵循“男”主外、女主內的模式,配合默契:
梁心銘負責養家餬口,鄉試出場時,就敢用前程做抵押,為惠娘賒銀釵,那份自信足以讓惠娘依仗;而惠娘精打細算過日子,一文錢也能跟人掰扯頭頭是道。
梁心銘會試時被人陷害,出場就暈倒,惠娘楞是從皇上和王亨的手上把梁心銘搶過來了,免除了殺身之禍。
梁心銘做潛縣縣令,為惠娘賺來了風光和榮耀;惠娘在鄉紳大戶的內宅太太奶奶中混得風生水起,為梁心銘打探了無數**訊息,助梁心銘管理潛縣,功不可沒。
梁心銘修路,她帶著女兒跟上。
現在梁心銘抓反賊,要她幫忙探聽訊息,她自然義不容辭,她練就一張刀子嘴,可不是白吃飯的!
她遵從梁心銘的告誡:不是大家閨秀,不必學大家閨秀的矜持。再者,她也並非毫無見識,她父親李松原雖然沒能出仕,卻非籍籍無名之輩,連王諫也知其人其名,她自幼受父親教導,也是知書識禮的。再加上先後兩個梁心銘對她的耳濡目染,足夠應對這二女了。
林千梓贊惠娘夫妻情深、郎才女貌,滿臉豔羨地問:“梁大人肯定很寵姐姐吧?說說我們聽聽。”
換一個女人聽了這話,恐怕忍不住會自得,然後說些恩愛的事滿足別人的好奇心,順便自己也回味。
惠娘卻擺手道:“我們兩家住在一起,小時候就定了親,長大了就成親,簡簡單單沒什麼好說的。”
然後一臉熱切地看著二女,道:“二位妹妹長得這樣美,家世又這樣好,怎麼還不成親呢?挑花了眼?”
蘇莫琳乾笑道:“越是這樣越難嫁。”
林千梓道:“對。我們的情況複雜。”
惠娘緊追不捨:“怎麼複雜?”
林千梓道:“大家子人多啊。”
惠娘道:“王爺不在戍守邊關嗎?你娘也不管你?”
林千梓臉色不好看了,道:“我孃親不在了。”跟著又嘲諷道:“就算她在世,也跟不在一樣。
“你知道嗎?我最羨慕幾個庶妹,她們每年過生日,趕上父親在家,父親就會和側妃或姨娘陪她們一塊過;父親若在邊關,她們的親孃也會陪她們。
“我覺得,他們才像一家子。
“而我,打從記事起,母親從來沒陪我過生日。”
惠娘和蘇莫琳都吃驚極了。
惠娘問:“為什麼?”
林千梓道:“她